“你还开玩笑?你看我有那心情嘛!”
任征生气,又不得不强令自己冷静下来,好言好语跟司衍这个矮自己一辈的年轻人说话。
“祁海鸿出事,你应该也听说了吧?死是没死,可是半身不遂,终身瘫痪!后半辈子大小便都自己控制不了,简直是活受罪!”
“就这,阎钊还狠心对海鸿建筑破产清算,把他们家都给抄了!我看他真是一丝活路也不给人留,他身上压根就没人性!”
司衍觉得任征也够能说废话的。
掀开茶盖吹了吹里面的绿叶,好笑地说:“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,再说他也不是第一回办这种事,别说祁海鸿了,亲爹的腿他不也是说打断就打断?阎钊的字典里,何曾有过‘人性’二字。”
“哎呦喂,我的爷,你是生怕我吓不死是吧?”
焦虑加重了任征的胃痛,他开始冒出满头大汗。
“阎钊不会放过我的,他一定不会放过我!我可不敢签生死状跟他上擂台,可祁海鸿一开始也不敢,最后那不也是被逼着……我也得被……”
司衍见他魔怔了一般,于是抬手递给他一条手帕。
“拉你一把,我肯定愿意的,但你必须同意出让任家在中骏的全部股份,没有这个,我从司家调不来钱,我家老头子眼睛盯得紧。”
不是谁都能做到阎钊那么狠,对老一辈赶尽杀绝,然后将集团做成自己的一言堂。
他谈生意,还是得过问下自家老爷子的意见,有时候也嫌束手束脚,两代人做生意的理念,存在根本性的不同。
任征本来就事深思熟虑后才来的,早就准备好了。他将签好的股权转让书推过来,在司衍将要碰到时,却又给抽了回去。
任征惊疑不定地说:“你有把握吗?”
对阎钊的恐惧,已经刻进了骨子里。
司衍则眉眼淡淡,摩挲着薄胎白瓷。
感觉上面还有沏茶人手指留下的余温。
“不信我吗?不信就算了,不勉强。”
司衍起身就去衣架子上取自己的外套。
“我信!我信!”
任征眼珠子来不及咕噜,急忙挽留。
除了司衍,京城还有谁能从阎钊手里保下他?
自己现在是不信也得信!
准备离开时,任征有点莫名其妙的被四时居值班经理拦了下来。
“任董——”
“干什么?”
经理递上前一盒胃药,讨好的笑容:“不知道您还需不需要。”
任征迟疑地盯着药盒看了几秒,然后才伸手接下。
是那个叫叶早的……?
难怪司衍挂在嘴上夸,确实业务能力满分,太会察言观色了,对人简直体贴入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