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先守在玉壁时，前去的其实只有阴阳阁加上小猫两三只的剑宗，以及炎曦王朝的小股班军。

但自北上旧都伊始，太子莫护就以炎曦天子的名义，征召了各方宗门，动员了京师三卫、六镇戍军以及他自己的骁果军，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北伐。

因此，在这次前来的队伍中，不仅六大宗门齐聚一堂，失昼城、浮屿王宫竟也罕见的派出门下大能，跟着一同来到了河内州。

至于这群人有多少小心思，那就不得而知了……

不多时，中军大帐的人已经尽数到齐。

煊赫威仪的大帐内，玄铠红缨的甲士站立两排，左右两排大座则是各方势力的领头人物，基本都是化境以上。

而在最中心的位置，一位不怒自威的老帅端坐其中，左右矗立着假节和假节钺，就连独孤信和杨忠一众老将都只能站在身后，宇文成都更是只能在下方候着。

这也是炎曦王朝除国师殷仰外，最后拿得出手的排面。

天柱大将军——尔朱荣，出身六镇边陲的小奴隶，和高欢同级别的通圣境巅峰，同样也是大限将至。

谁也不知道太子莫护用什么手段把他请了回来，但总归是件好事。

咔~咔~咔~

攀谈片刻，随着一阵铁链的拖拽声，大帐内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
所有人都看向了辕门的位置，看着那道身影缠着铁链、顶着符箓禁锢，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，表情各不相同。

有人神色如常，有人脸色怪异，有人怒目而视，有人面露欣喜，还有人眼露幽怨……

唯有季明表情始终如一，皆是面无表情。

直到走到大帐中央的位置，他才平淡的扫了众人一眼，眼眸中毫不掩饰的不屑，并没有其他动作。

在不知情的人眼里，这自然是无端挑衅，尤其是和天魔有深仇大恨的宇文成都，更是上前怒斥道：

“汝不过是一阶下囚，如今束手就擒，见了诸位长老，为何不跪?！”

“跪下！”

说罢，杀戮攻伐的煞气扑面而来，化境巅峰的威压也尽数施展到季明身上，想要给这天魔些颜色瞧瞧。

然而，常人闻之胆寒的煞气落入季明身上，仿佛老鼠遇了猫，完全没了还手之力，很快消散开来。

“哪来的野狗狺狺狂吠?”

季明轻嗅几下，面露嫌弃，指头轻掐住鼻子，好似真的遇上了路边的野狗。

对此，宇文成都自然是暴跳如雷，但奈何他擅自做主，身后的尔朱荣已然眉头紧皱，不得不含恨站了回去，用噬人般的眼神盯着季明。

看着下方目中无人的季明，尔朱荣倒也不恼，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：

“如此肆意妄为，当真不怕死?”

季明不答。

“本帅且问你，这城中天魔虚实如何?”

季明不答。

“三当家，还有那个小丫头，是不是被你擒去了?”

季明依旧不答，只是哼哼了两声，让周遭的不少人看的牙痒痒的。

复制图事成记忆时，季明特意多看了几眼，谁知道还有意外之喜，居然有天魔将混了进来……

现在就看谁先忍不住了。

啪！

大手一拍，这回轮到尔朱荣动怒了，通圣巅峰的威压果真不同凡响，让失去魔气护体的季明着实感受到不小的压力。

“好狂妄的小子，原先不过区区一化外之人，如今落到本帅手中，竟还是这般桀骜不驯、毫无礼数！”

“怎么?真当本帅不敢杀你?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