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好处想,80年代的国内学术环境,与40年后的信息爆炸时代相比,简直是两个世界。
现在国内的经济学教育才刚刚起步,研究生肚子里装的墨水还真不一定比21世纪的本科生多。
高校的教材屈指可数,基本是几本翻译自苏维埃或极少量来自英美的老掉牙课本,内容陈旧不说,体系也不够完善。
想查个资料更是难上加难,没有互联网,没有数据库,研究者得靠双腿跑图书馆,翻阅一摞摞泛黄的期刊和书籍,甚至还得求助于手抄笔记或微缩胶片。
很多在21世纪被视为经济学基础的理论和方法,比如行为经济学、博弈论的广泛应用,或者大数据驱动的实证分析,在80年代的国内压根儿还没传进来,甚至连概念都鲜有人提及。
80年代国内的经济学研究主要聚焦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,讨论的大多是宏观层面的政策问题,比如价格改革、国有企业改制等。
微观经济学的内容相对薄弱,研究方法也较为传统,更多依赖理论推导和定性分析,缺乏后世常见的实证研究工具和数据支持。
而裴瑜呢?她来自一个信息爆炸的网络时代,21世纪的信息获取方式和80年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。
21世纪的学生可以通过互联网轻松访问全球的学术资源,Google Scholar、JStoR、Arxiv等平台让论文检索变得轻而易举,公开课和在线论坛让前沿知识的传播速度呈指数级增长。
裴瑜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,她的知识体系不仅涵盖了教科书上的经典理论,还包括了无数从网络、公开课、甚至社交媒体上汲取的碎片化但前沿的信息。
她熟知后世的经济学发展脉络,不仅掌握了经典的西方经济学理论,还了解了许多即将兴起的新分支。
她知道行为经济学如何通过实验揭示人类决策的非理性,知道博弈论如何被应用于市场竞争和政策设计,甚至还能聊聊大数据和机器学习在经济预测中的应用。
这些知识在足以让她在课堂上惊艳四座,在80年代的语境下几乎是预言般的存在。
即便把那些后来被证明错误或过时的知识点刨除,80年代国内大学生的知识储备,在广度和前沿性上也很难与裴瑜相提并论,这种差距在学术讨论中几乎是碾压级的。
80年代国内的学术圈相对宽松,竞争压力远不如21世纪那么残酷。
现在国内的学术资源虽然稀缺,但机会也相对集中,只要有一定的才华和表现力,就能迅速脱颖而出。
裴瑜如果能抓住这个窗口期,比如通过发表几篇具有前瞻性的文章、参与一些高水平的会议,完全有可能在国内的学术圈站稳脚跟,甚至成为一个时代的学术符号。
当然,这一切的前提是她不能仅仅满足于“知道答案”,而是要学会将后世的知识与80年代的现实结合,找到适合目前社会环境的研究切入点。
至于国外的学术环境,虽然比国内先进得多,但也并非高不可攀。
80年代的西方经济学虽然已经形成了较为成熟的体系,但微观经济学的主流框架还在围绕静态均衡打转,经典的供需模型、完全竞争市场假设占据了课堂和论文的中心。
动态规划虽然在数学和运筹学领域已有应用,但在经济学中的广泛使用要等到90年代,计算经济学、复杂系统分析等其他新兴领域,虽然已经开始萌芽,但远未成为主流,许多关键的理论突破甚至都还在娘胎里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