轩寒笙面色冷淡,不以为意地嗤一声:“问那么多做什么,你只须记住是本尊救了你的命。没有本尊,你早活不成了。”
听说元空未央只有帝神才能开启,由祂决定谁能进来。
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儿好端端醒来,看来轩寒笙功不可没。
王蕤意不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,倒也知道客客气气给自己的救命恩人道声谢:“多谢帝神施救,民女感激不尽。”
看到她服软,恭敬地作揖答谢,轩寒笙心中也活络几分,不算救了一条忘恩负义的狗。
只是还没等祂开心多久,王蕤意继续追问:“民女清楚记得昏迷前是翁叡祺来了魔息诡渊,请问帝神我的相公去了哪里?他还好吗?”
轩寒笙的气势愈发冰冷,给人压迫的狠厉感。祂的眼神锁定王蕤意,一步一步走到她咫尺间,问:“我们发生过什么你都不记得了吗?”
瞧祂那副不好惹的样子,王蕤意不知道祂发什么疯,哪里又得罪了祂。她识相退后两步离远一点。
她实话实说:“我该记得什么?”
轩寒笙没想到她清醒后竟然完全没有小魔物的记忆。
很快祂想明白这个节点,王蕤意的理智和意识被魔气封锁。作为小魔物的感受和遭遇无法进到本体的脑子里。
对王蕤意而言,漫长的百年仿佛睡了一觉,无知无觉。
轩寒笙觉得可笑,她不记得,祂偏要让她记得!她是怎样以放浪形骸之躯,与祂放纵,根本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忠贞。
祂右手绽放一道烟花般闪亮的光,随后王蕤意和祂的身影在指掌中出现,重现当时两人荒唐的场景。
王蕤意冷冷看着这一切,没有慌张、震惊,仿佛画面里的女人不是她。
这些脸红心跳的场景她没有半点印象,激不起波澜。
轩寒笙感到痛快,想轻易把祂抛诸脑后门儿都没有。祂就是要她活得不堪与纠结。
一想到她的生命被祂罩上阴影,轩寒笙心中不禁暗爽。她与翁叡祺最引以为豪的深情与坚贞不再纯粹,染上污点。
要是她痛哭流涕恳求祂保密,态度足够下贱,也许祂会考虑帮忙。
轩寒笙一副占了上风的优越感,等着她开口求情。
王蕤意满脸鄙夷,诘问祂:“你就是这样治好我的?”
她轻鄙的眼神仿佛在谴责祂是个落井下石的禽兽。
轩寒笙当然不承认:“是你爱我爱到不可自拔,主动献身,以这种方式求我留在元空未央陪你。”
王蕤意波澜不惊的脸说明了一切,她一个字都不信。就看这条不正经的龙怎么编。
“是真的。”轩寒笙保留了祂和小魔物相处的点点滴滴,毫不吝啬放出来给当事人王蕤意观赏。
小魔物声甜人美地唤祂“龙龙”,喜欢黏着祂抱抱亲亲,形影不离,和眼前这个冷漠的王蕤意截然相反。
看来果真如此,没了理智和意识的王蕤意被祂骗得团团转。
“幸好本尊考虑到你这个小仙生性多疑,常常过河拆桥、翻脸不认人,特地留下证据,看你还怎么狡辩?”
居高临下的帝神彰显着优越感,趾高气扬。
王蕤意依旧沉静,没有让祂如愿看到失控的情绪。
“您留下这些有什么用?想威胁我?”
她一挑眉,眼底直白的挑衅,大不了鱼死网破豁出去,谁的面子都别留。
“威胁谈不上,只是提醒你别这么快忘了旧情。”
轩寒笙不依不饶和她对峙,好像找上门的良家小女子要薄情郎负责。
王蕤意很干脆,断绝祂一切念头:“青梅竹马的齐乐安会爱你,失去记忆的王蕤意会爱你,但来自永嘉县深岭村的王蕤意不会爱你,何来旧情可言?
我永远记得来时的方向,走过的路。一切的坎坷和弯曲不会干扰我的心志。”
字字肺腑,绝无弄虚作假。越是真心的话,越是滚烫,灼伤轩寒笙不可一世的傲气。
祂脸上浮现薄怒,藏在宽袖中的手紧握住,想教训她的不知好歹。
王蕤意不顾祂的死活,继续说道:“您也得到了快乐,不是吗?就当我答谢您救命之恩的报酬。现在请您放我出元空未央,我很担心我的相公,想快点见到他。”
看到她薄情寡义的面目,帝神心寒至极。难道祂就不能在她心中引起一点点波动?
想见翁叡祺?他快死了,有什么好挂念的。
轩寒笙心里突然涌起隐秘而卑劣的算计,想见她失去爱人痛哭流涕、走投无路的模样。
她喜欢的,偏不能活;她珍视的,全都失去。
孤立无援,苦苦挣扎。来自底层的卑贱者就该活得凄惨。
王蕤意哪里知晓祂心底阴暗的算盘。祂居然干脆利落带她出元空未央,没有讨价还价从她身上讨好处,实在不符合帝神睚眦必较的个性。
难道轩寒笙转了性子,尚有几分良知存在?
猎物,永远猜不到上位者的狡黠,不知道他们会把捕兽夹放置在哪里,好叫猎物出其不意地踩上去,被夹得鲜血淋漓疼得撕心裂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