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隐的用意,众人心知肚明,连连附和。
“那六郎,你陪四姑娘去瞧瞧,小心路上湿滑,照看着些。”裘氏也转头笑盈盈地叮嘱道。
张六郎耳尖泛起薄红,身旁的余佑瑶双颊已经红成了杮子,两人齐齐应了一声,并肩往另一侧去了。
姜隐冲着芳云使了个眼色,让她带了两个小丫鬟远远跟着。
虽说是男女相看,但若独处还是不妥,这事成了还好,若是不成,被旁人晓得了还不知要被编排成什么样子,她不得不防。
两个年轻人一离开,余下的几人虽心里都记挂着此事,但显然轻松不少,毕竟能让张六郎主动开口求娶,裘氏已经快高兴疯了,忍不住同姜隐和胡氏说叨此事。
“你是不知六郎同我说这事的时候,我都还以为自己是疯了,听岔了。”裘氏满脸喜色。
她盼了这么多年,终于也要升辈分做婆母了,可怜见的,不晓得她盼了这事盼了多久了。
“你们昨日上门,听得六郎亲口说了此事,我才当真吓懵了,要不是深知你们的为人,我还以为你们是来寻我开心呢。”胡氏挑了挑眉,而后又憋不住地笑了出来。
姜隐也随之笑道:“哦,那我还好些,听到胡姐姐你张家要求娶我家四妹妹,还以为是你疯了呢,哈哈哈。”
胡氏闻言,嗔怒地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随后三人一道儿笑了起来,可见心里有多高兴。
“不过,六郎怎么就突然间开窍了。”末了,胡氏收起笑容,问道。
这正是姜隐也想不明白的地方,于是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裘氏。
裘氏叹了口气:“我也是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这般深,原来幼时,他曾与四姑娘有过数面之缘,当时老侯爷在外征战,有一回太夫人带着四姑娘在东禅寺祈福礼佛。”
“你们大概也晓得,六郎成人前身子一直不好,我们听了东禅寺大住持的劝言,将六郎送去了东禅寺,他们二人便是在那时结识的。”
“两人虽相伴了数日,只是四姑娘那时年纪毕竟比六郎略小些,想来怕是忘了此事,未能认出来吧。”
姜隐听罢,长叹一声,万万没想到余佑瑶与张敬渊竟有这般渊源,着实令人意外。
“那时,我记得你家六郎大概才十二、四岁吧。”胡氏挑眉,“如此算来,四姑娘那时候还是个八、九岁的女娃娃。”
说着,胡氏摆头轻拍了拍裘氏的手:“你家六郎不简单啊,原来那时候就给自己挑好媳妇了,怪道一个两个的都看不上眼,闹得你还病了几回。”
裘氏摇摇头,这些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想到的。
“前日他从宫里回来,便寻我说,要我寻人向侯府提亲,我再三追问,他才告诉我此事,还同我说,早前不提,是觉得自己无功无碌,怕被四姑娘嫌弃。”
胡氏听了,啧啧两声,又摇了摇头:“如此说来,这事得怪余侯。”
“啊?”姜隐听罢,扭头不解地看着胡氏,“这与侯爷有何干系?侯爷可从未对外提及过择妹夫的标准。”
她绞着帕子,委屈巴巴地看着胡氏,等着她给一个说法。
胡氏翻了个白眼:“谁让你家侯爷能干,年纪轻轻就这般成就,旁人想娶你家姑娘,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,你说,这是不是你们侯爷的错。”
姜隐挑眉,似赞同地缓缓点头,歪着脑袋说道:“你要这么说,确实该怪我家侯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