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杜一德，燕云卫府？”夏昭衣说道。</p>

“对，就他，以前跟我不对付，但这段时间没少出力，也是个汉子，说来，燕云卫府死伤也算惨重。”</p>

夏昭衣问道：“你们骁虎营呢？”</p>

“也很惨烈，”宋倾堂叹惋，“我们林曹将军，之前被沈冽绑走了，终于给放出来，整个人瘦了两圈，恰逢广渠门被破，他顾不得休息，爬起来去守城门，被捡走大刀的流民砍了好几刀！”</p>

他们边走边说，宋倾堂就跟在他们后面。</p>

夏昭衣这时停下脚步，抬头朝前面望去，一个人影快速朝长廊后边闪去。</p>

支长乐和宋倾堂循着她的目光看去，什么都没有。</p>

“阿梨，”支长乐低声道，“在看什么？”</p>

“没，”夏昭衣收回视线，说道，“没什么。”</p>

离开这边的空地，夏昭衣没有继续再逛的意思，连打了好几个哈欠，说是累了，想回去。</p>

“我送你们。”宋倾堂说道。</p>

夏昭衣没拦着，宋倾堂便令人牵了自己的马来，跟着他们一并从后衙离开。</p>

长街寂静，街道上没有几盏灯火，夏昭衣在马匹上仍打着哈欠，困得眼泪盈盈。</p>

“这么困吗？”支长乐担忧道，“阿梨，是不是又病了？”</p>

之前她生病的时候，一度非常嗜睡。</p>

“又？”宋倾堂说道，“阿梨，你之前生病了？”</p>

夏昭衣吸了吸鼻子，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，没有回他们。</p>

一路往盛景长街而去，绕道淮周街，走了良久，夏昭衣忽然勒马，抬头朝天上看去，不见刚才困色。</p>

月朗星疏，墨蓝色的天幕似宝盘一般。</p>

支长乐和宋倾堂也停下，不解的看她，跟着也抬起头。</p>

“这是在看什么？”宋倾堂问道。</p>

“没什么，我流鼻血了。”夏昭衣说道。</p>

宋倾堂忙朝她看去，支长乐也望去。</p>

哪有什么鼻血。</p>

“我在看星象。”夏昭衣又道，仍望着天空。</p>

这样仰望的角度，她的眼睛特别好看，她的睫毛并不浓密，但很纤长，还有泪光的眼眸落了月色，清澈明亮，眼眸转动时，波光微闪，似秋水横绝。</p>

“城外还有多少流民，都退了吗？”夏昭衣看向宋倾堂。</p>

忽然投来的视线，正看她入迷的宋倾堂猝不及防，缓了缓，局促道：“什，什么？”</p>

“城外还有多少流民，都退了吗？”夏昭衣又问一遍。</p>

“我不知道，”宋倾堂摇头，“今早是还有的，至少还有三四万。”</p>

“这是今早的，今日的呢？”</p>

宋倾堂拢眉：“……我今天未问，不过人数应该只减不增。”</p>

“阿梨，你不困了吗？”支长乐这时问道。</p>

“我装的，”夏昭衣神情变得严肃，“京兆府周围，我们一直在被人盯着。”</p>

“有人盯着我们？”支长乐一愣，看向周围，“那这里……”</p>

“三条街了，我们骑马，走路没人跟得上。”</p>

“天荣卫？”宋倾堂说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