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谱
离谱</p>
4月5号。</p>
三元农业与世界粮商之一的ADM，开启第二轮商业会谈。</p></p>
地点依旧设置在1号多媒体会议室。</p></p>
但相比三天前，重新布置的会场，已经大变样。</p></p>
沉重厚实的钢铁会议桌，宽大舒适的钢骨真皮座椅，绽放的蝴蝶兰，艳丽的天堂鸟，新采购的大型LED拼接显示器。</p></p>
另有东湖净水设备特制的矿泉水，玻璃厂生产的高档琉璃直筒杯……</p></p>
上午10点，双方入场。</p></p>
余阳带着法医、财务，坐在会议桌左侧。</p></p>
史密斯老太太，带着两名助理，一名翻译，艺术家菲利普斯和罗恩，坐在会议桌右侧。</p></p>
与此同时。</p></p>
三元农业的工作人员，将配置好的三原色油墨，以及多款水果色颜料，摆放在会议桌中间。</p></p>
这是双方商业合作的基础，因此菲利普斯率先起身，用无名指沾了点纯红油墨放在嘴里，闭上眼睛细细感受。</p></p>
随后将三原色油墨，装进ADM带来的打印机墨盒，并坐在电脑前操作一番，打印出几幅图片。</p></p>
等史密斯老太太和艺术家罗恩分别看完，菲利普斯又拿出调色盘，倒入余阳调制的水果色颜料，现场绘制油画。</p></p>
许久。</p></p>
一幅写实版的杂乱水果摊，呈现在众人面前。</p></p>
罗恩凝视许久，跟史密斯老太太低声交谈。</p></p>
菲利普斯则开口感叹：“非常棒，超乎想象的丝滑、柔顺、细腻。”</p></p>
“并且无论黏度，还是细度，又或者色浓、色相、光泽度、消光度、贴合性、渗透性，全都超出市面上现有的产品。”</p></p>
“这确实是我们想要的。”</p></p>
旋即拿出文件夹，在纸张上飞快书写。</p></p>
最后把纸张递给史密斯来太太。</p></p>
后者粗略翻看一遍，开口道：</p></p>
“这种油墨，今年7月份之前，我们要150万吨，并且分批交货，第一批20万吨不能迟于5月1号。”</p></p>
“这种颜料，今年5月份之前，我们要3万吨。”</p></p>
余阳明白，这不是采购，也不是让自家报价。</p></p>
而是询问自家把产能提升到对方要求的数量，需要投资多少钱。</p></p>
并且老太太的话中，还包含了些许关键信息。</p></p>
比如今天4月5号，7月份之前提供150万吨，意味着今年第二季度，4月、5月、6月供应量是150万吨。</p></p>
也意味着，第三季度、第四季度，甚至明年供应多少，对方说了算。</p></p>
这看似很正常。</p></p>
但商业合作处处是陷阱，尤其实力不对等的被动投资，无异于与虎谋皮，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吞并、兼并、收购。</p></p>
余阳有理由相信，史密斯老太太依旧对三一豆种念念不忘，因为对方是世界粮商。</p></p>
而此次商业会谈。</p></p>
如果产能对方说了算，自家索要10亿美刀投资，并建造工厂。</p></p>
等到第三季度，对方不要货怎么办？投资10亿美刀，季度产量150万吨，需要的工人数量少说3万人。</p></p>
到了第三季度，自家没有生产任务，无法从销售额中计提利润，发不下薪资……</p></p>
如果对方联合京城那头猛虎，再在背后推动员工闹事，然后利用海外新闻宣传宣传……</p></p>
等到第四季度，怕不是自家果盘都摆在了余三元的坟头前。</p></p>
不仅如此，ADM接手工厂，股份重组，吞并三元农业，相当于用10亿美刀，砸死了整个十里营，并拿到所有。</p></p>
资本就是这么可怕。</p></p>
万幸余三元不仅是重生者，还拥有工程总承包的经验，以及开了挂。</p></p>
余阳示意工作人员，用另一台电脑播放提前制作的PPT。</p></p>
“产能的问题，稍后再谈，咱们先聊点加工方面的问题。”</p></p>
“我们双方都非常清楚，这是植物基产品，不是化工产物，更不是丙烯颜料。”</p></p>
“而生产植物基油墨需要植物果实，生产植物基颜料需要植物根茎和叶子。”</p></p>
“并且，不同的色彩，需要不同的植物。”</p></p>
“这些植物，有的生长在北方，有的生长在南方，有的生长在高山或者森林中，也有的需要专门种植。”</p></p>
“总的来说，原材料成本极高。”</p></p>
“再就是，不同的植物，拥有不同的硬度，加工方式又有所不同。”</p></p>
“有的需要粉碎再碾压，有的需要慢慢磨，有的需要高温煅烧再一层一层的刮灰，也有的需要浸泡、沉淀、发酵……”</p></p>
“而工序不同，设备不同，尤其贵方要求的供应量极大，我们还要重新定制大号的加工设备，甚至研究提高产量的方法……”</p></p>
“再加上我们需要一系列生产车间、存储仓库、静置场地……”</p></p>
“所以，厂区建设，10亿美刀；加工设备，10亿美刀；首批原料采购5亿美刀；人员、技术、运营、日常支出等等，5亿美刀。”</p></p>
“总的来说，首期投资不能低于30亿美刀，不然这个生意没法搞。”</p></p>
三元农业不止准备了PPT，还印刷了相关明细。</p></p>
包括厂房造价、仓库造价、冷库造价、恒温库造价。</p></p>
以及众多压榨机、石磨石碾、过滤装置、除臭装置、脱胶装置、脱酸装置、脱色装置、化验装置……</p></p>
另有几套大型离心机、大型加速器、大型高温蒸汽消毒系统。</p></p>
史密斯老太太看过之后，“余先生，我们要的是油墨和颜料，不是高品质豆油。”</p></p>
“油墨不是食用油吗？如果这些产品不采用食品级标准，那我们后续就无法供应贵方需要的食品添加剂。”</p></p>
“容我们考虑考虑。”</p></p>
虽然史密斯老太太对三元农业索要的投资额，不设底线，但并不意味着ADM公司不会讨价还价。</p></p>
或者说，30亿美刀可以给，但ADM也有条件。</p></p>
比如部分管理层、部分财务人员、部分采购人员，甚至部分技术人员，由ADM派人担任。</p></p>
但具体职务划分，还需根据三元农业提供的建厂明细，慢慢讨论。</p></p>
于是，双方约定一周后进行第三轮商业会谈。</p></p>
这对余阳来说很正常。</p></p>
在另一个时空，自家承揽工程，有时候要谈十几次，甚至三四十次，才能搞定一个项目。</p></p>
况且，合作这事拖的越久，对自家越有利。</p></p>
因为在外界看来，ADM跟自家谈的是三一豆种。</p></p>
而ADM捷足先登，四大粮商的另外三家BCD，考虑到‘大家都是一伙的’，十有八九选择静观其变。</p></p>
也所以ADM来了，BCD没来。</p></p>
……</p></p>
商业会谈暂停后。</p></p>
史密斯老太太回到农家小院，留守的助理连忙送上笔记本电脑。</p></p>
屏幕中显示着ADM负责人的邮件。</p></p>
内容无非是，雷达波确实可以影响植物的生长，某些频段也确实可以对植物生长起到积极作用。</p></p>
而经过一天的研究，科研人员也观察到音乐声波对植物体内细胞分子的影响，或者说共振，可以加快植物的新陈代谢，令植物加速成长。</p></p>
但要求极高，只有特定的、符合植物胃口的音乐，才会起到积极作用。</p></p>
像嘈杂、刺耳，以及DJ舞曲等等，只会令植物分泌系统紊乱，对生长产生众多不利因素。</p></p>
史密斯老太太看过邮件，把昨晚拟定的2亿美刀的研究经费，划拨了过去。<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