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清朗明澈,白云浓郁松软,海面平静无波。
往下数万英里,偌大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块破旧木筏。
平缓的海面轻轻推着木筏往前飘,阵阵水流声听着十分治愈。
原本应该是十分惬意的场景才对,但是木筏上一枚小小的蓝色海螺里,不断传出来各种声音的怒骂,破坏了这份静谧。
[他娘的,睡了一觉给老子干哪来了?]
[不是,谁把我给弄海上了,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!]
[海上?那我还好点,我在岛上,但是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。]
[我也在岛上!我踏马艹了,一睁眼就跟野猪面对面,它疯了一样追着我拱,有没有人管管啊!]
……
海螺里的声音响的乱七八糟,像是一个聊天群里的人同时发了语音出来还被同时播放了。
徐叶耐着性子听了半天,把所有语音一条一条单拎出来分析,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。
所有人都像是同一时间被从一个时空转移到了这里。
他们都在惊恐、质疑、怒骂。
不少人怀疑是自己的死对头&家人把自己扔过来参加变形计或者什么整蛊综艺,命令摄像头后面的人把自己搞回去。
等到有人发现自己其实换了新地图,不在原来的世界后,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。
这消息一说出来,海螺里又是一阵长达十几分钟的电报。
徐叶原本就脑仁疼,再听他们这么吵,血管更是突突直跳。
他烦躁的用手指堵住海螺唯一的出声口,结果一点用都没有。
这海螺更像是一个传播媒介,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物理传音。
不过想想也是,徐叶周身几千米内都没有活物出现,那些人身处的位置比他想象中要更远。
如果真是听筒传声,怎么可能支持这么远的距离。
这海螺还在持续不断发出噪音,徐叶烦不胜烦,抓着它一把扔了出去。
海螺入海后快速下沉,附近总算安静了。
紧绷的脑神经放松了点,徐叶才有心思观察自身的处境。
前面也说了,他在一个破木筏上。
这木筏有多破呢?整体只用薄木板和绳子粗糙一裹,稍微大一些的浪都能把它冲散架。
木筏上除了他自己外,空无一物。
不过其实他能站在这里,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。
如果徐叶没有记错的话,他早就因为熬夜玩游戏猝死了才对。
徐叶是狂热的种田游戏爱好者,前段时间同时下载了三款巨肝的游戏,熬夜打了三个星期。
快要通关的时候,一个激动,猝死了。
他很确定自己死了,毕竟自己灵魂在旁边飘着看了半天。
但自己又是怎么到了这里的……算了,管那么多做什么。
现在阳光正好,温度适中,白噪音全景环绕,木筏也随着海浪飘得很轻柔有节奏。
徐叶就地一躺,外套脱了草草盖在脸上,先睡一觉再说。
连续大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,身体早就疲惫的不成样子。
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,等到自然醒的时候,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,像是有利齿在撕咬木板。
这道声音非常近,几乎就在头皮边上响起来的。
徐叶转头,和隔壁的鲨鱼来了个脸贴脸。
这鲨鱼体型不大,也就两米左右,每次啃得木筏面积不多,但是异常的勤恳。
它也不怕生人,即使徐叶醒了,它还在孜孜不倦的拆着木筏。
徐叶环顾四周,一阵沉默。
他记得虽然之前的木筏再破,面积也有小三十平。怎么一觉醒来,只剩2mx2m的大小了。
就在他沉思间,鲨鱼又咬掉了一块木板,转头继续转战下一块。
徐叶盘腿坐在L形的木筏上,看着面前的鲨鱼继续施工。
这么看来,情况已经很明显了,在他睡觉的时候,这鲨鱼意外发现了自己,于是它孜孜不倦、兢兢业业、埋头苦干,干了不知道多久,把他木筏全拆了。
辛苦工作这么久,总不可能只是为了磨牙玩。
他掐指一算,自己再不作为的话,有极大的概率会葬身鱼腹。
自己才刚活,突然就死了有点不太划算,而且对这条新命也很不礼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