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今晚的女帝，少了许多天子威严，增添的是皇家贵气。</p></p>
赵都安深吸口气，躬身道：“陛下亲临，臣荣幸之至！”女帝莞尔一笑，她捕捉到了赵都安脸上的错愕与意外。</p></p>
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小小的恶趣味。</p></p>
就像突然吓他一跳，虽以天子之躯，本不至于做这等无聊的吓人把戏，但莫名就心生愉悦。</p></p>
徐贞观驾临，霎时间取代赵都安，成为全场焦点。</p></p>
君臣双方见礼后，女帝被迎入宴会厅，理所当然一人独占主位。</p></p>
底下两排武官同时挪动屁股。</p></p>
在距离女帝最近的位置，留出薛神策，赵都安，陈火神等人的坐席。</p></p>
接下来，免不了询问操演之细节，赵都安规规矩矩汇报，女帝大加赞赏。</p></p>
君臣二人，从始至终没提及“靖王府内鬼”半个字。</p></p>
夜色越来越深。</p></p>
赵都安的视线，不由频频投向燃烧的烛台，间或抬首，望厅外明月。</p></p>
心中估算：</p></p>
“他们也该行动了。”</p></p>
……</p></p>
……</p></p>
城外。</p></p>
火器营附近的一片山林中。</p></p>
数道黑影自林中走出，蹲伏于此。</p></p>
每一个人，都穿着夜行衣，为首两個拉开面罩，赫然是海棠与张晗。</p></p>
“前方就是火器局，记得我交待你们的事，速战速决，不可杀人，但打伤无妨。”</p></p>
海棠语气严肃，朝一群精锐心腹吩咐。</p></p>
众人沉默点头，摩拳擦掌。</p></p>
张晗再一次打开地图，借助月光，确定“图纸”的位置，以及进攻路线。</p></p>
火器局旁，有神机营武官守卫。</p></p>
虽赵都安有意安排，今夜守卫力量较弱。</p></p>
但不能不做，只有真抢，闹出的效果才真实，演习要演全套……这是赵都安的话。</p></p>
“时辰差不多了，行动！”</p></p>
张晗一声令下，拉起面罩，只露出双眼。</p></p>
一群诏衙精锐无声潜行，朝着远处圆月之下的，宛若巨兽般趴伏于地的建筑逼近。</p></p>
然而，当他们抵达火器局衙门灰黑色的建筑院内。</p></p>
错愕发现，地上横七竖八，倒着一具具或昏迷，或死亡的尸体。</p></p>
整个衙门，愣是静谧无人声，唯有火盆中火焰燃烧。</p></p>
“怎么回事？难道赵都安还安排了别的人？”海棠懵了。</p></p>
张晗蹲下，将趴在地上的一具尸体翻过来。</p></p>
清晰看到脖颈已被利器切断，汩汩鲜血流淌。</p></p>
火光下，尸体双目圆瞪大，做出呼喊状。</p></p>
“死了！”</p></p>
张晗面色一沉，用手摸了摸温度，：</p></p>
“人死没多久！”</p></p>
这时候，分散潜入搜寻的其余精锐也陆续返回。</p></p>
一人道：</p></p>
“大人，衙门里都被翻过，放着图纸的房间尤其严重，新式火器的图纸也不翼而飞了！”</p></p>
犹如五雷轰顶。</p></p>
糟了！</p></p>
张晗与海棠面色骤变，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</p></p>
“是靖王府密谍，还是匡扶社逆党……”</p></p>
两人对视，心脏猛地一沉！意识到，出大事了，藏于暗中的敌人，竟胆大包天至此，当真于今夜突袭盗窃……</p></p>
“没有听到动静，应是用了某种符箓，隔绝了衙门内外。”</p></p>
张晗眸中闪烁森芒，语气急切：</p></p>
“海棠，你亲自回城，通知赵都安！其余人，随本官去追赶敌人！”</p></p>
“是！”</p></p>
训练有素的锦衣们立即行动。</p></p>
海棠张了张嘴，她想说：</p></p>
敌人只怕已逃走好一阵，大晚上的，如何能追到？</p></p>
但终归，将丧气话咽下。</p></p>
一咬牙，为防中途被截断消息，只能由自己亲自回城的海棠身影如大雁，在夜空中疾掠。</p></p>
寻到密林中藏匿的马匹，狠狠一鞭子抽下，于骏马嘶鸣声中，朝城内疾奔。</p></p>
眼神中，透出慌张与急切。</p></p>
迎着夜色秋风，焦急地眺望远处辉煌的雄城：“赵都安……这下真出大事了啊……”</p></p>
然而，分头行动的众人，却都没注意到。</p></p>
在远处的树梢上，一袭术士身影，正平静地俯瞰着这一幕。</p></p>
……</p></p>
宴会厅内。</p></p>
酒宴已过半！君臣同乐，气氛融洽，厅中充斥着交谈的笑声。</p></p>
然而，本该为今晚主角的赵都安却格外安静。</p></p>
突然，宅院外有急促马蹄声逼近，伴随着女帝随行护卫的喝问声。</p></p>
厅内耳聪目明的众武官纷纷停下交谈声，疑惑地朝外望去。</p></p>
薛神策皱了皱眉头，看了女帝一眼，正要命人去询问。</p></p>
只见堂外褪去了夜行衣的海棠，疾奔而来。</p></p>
远远的，还没看清厅内情形，焦急的声线，便已炸开：</p></p>
“不好了！火器局遭遇袭击，图纸被盗走了！！”</p></p>
短暂安静。</p></p>
继而，庆功宴上，一片哗然！<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