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书拦路，查阅卷宗，女术士的来历
赵都安一怔：“就是那个……等等。”</p>
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微妙：</p>
“师兄，您修行《六章经》时，遭遇的是什么？或者说……一般而言，会看到什么？”</p>
马阎瘦长的驴脸平静地与他对视，似乎也猜到了什么，缓缓道：</p>
“所谓的《六章经》，乃是太祖皇帝将一些强者画在了图卷中，后世习武神传承者，可进入其中，与之切磋，乃至拜师学习。</p>
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，太祖皇帝能创出传承，也是采百家众长，何况太祖帝心胸何等开阔，自然不会介意这些虚假的名分……</p>
据我所知，这经内的古人，虽是画出的，却可以一定程度交谈。很是奇异。</p>
所以，未必一定要搏杀，若能得到其认可，好处或更大……我就曾听闻，曾有人获得画卷中人物青睐，遇险时观想其显现于尘世……当然，这只是传闻，我也不曾见过。”</p>
……</p>
梨花堂。</p>
赵都安返回堂口，心中兴奋多过于忐忑。</p>
他怀疑，倘若六章经内描绘的强者，是从低到高排列，那自己遇到的戴金色面甲女子，是很靠后的一位。</p>
“这也能解释，为啥比我强大那么多，根本毫无抵抗力……我被秒的情况下，意味着双方层级差太大，我压根学不到任何东西……”</p>
赵都安思忖着，准备下午进宫一趟，从覆甲女影卫入手，打探消息。</p>
然而他没清闲多久，堂口外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。</p>
“赵大人，我们奉命来核实高廉一案的细节。”一名刑部陌生官员手持文书，进入梨花堂就道。</p>
“人犯不是已经移交了么？”赵都安随口道。</p>
刑部官员不卑不亢道：“您毕竟是主办官，所以……”</p>
“行了，问吧。”赵都安挥手道，依次对刑部官员的问询予以回答。</p>
末了，他好奇道：“高廉多久能定罪？”</p>
这名刑部官员迟疑道：“待查清楚，自当定下。”</p>
说了等于没说……好吧，不为难你了……赵都安索然无味。</p>
而当刑部的人离开后，大理寺的人也紧随而至，同样是来询问案情的。</p>
因与大理寺的争端，这帮人尤为紧张，也比刑部客气了不少，赵都安不厌其烦，又配合了一次。</p>
问出相同的问题，后者答复依旧很官腔。</p>
“有点意思了。”赵都安摩挲下巴，从这两拨人的暧昧态度中，咂摸出点味道来。</p>
好在，都察院有陈红在，没有派人来打扰他。</p>
……</p>
中午。</p>
赵都安招呼了海棠等同僚，一起去城里一家酒楼吃喝</p>
——诏衙伙食天怒人怨，有条件的都是外头吃。</p>
席间，几人隔着屏风和竹帘，都能听到酒楼里，许多对高廉案的议论。</p>
显然，太仓银矿的案子已经传开。</p>
客人们对于贪墨不很关心，倒是对于一位布政使的生死，背后涉及的权力博弈，朝堂上的暗流汹涌，极为感兴趣。</p>
一个个指点江山，分析的头头是道。</p>
“消息传的怎么快吗？怎么民间这就开始议论上了？”海棠愣了下，疑惑嘟囔。</p>
赵都安捏着酒杯，意有所指道：“只怕是有人推波助澜。”</p>
“你是说……”海棠愣了下，女缉司是个破案高手，但在更高层次的斗争博弈上，略显稚嫩。</p>
赵都安摇了摇头，没多做解释，哪怕在这个封建的时代，许多博弈仍旧会借助民间舆论来施压，引导风向。</p>
“民意”这个东西，在某些博弈的关口，会起到奇效。</p>
太仓府的人，都懂得煽动百姓请命，向自己施压，京城这群大人物理所当然，不会放弃这个手段。</p>
饭后，赵都安让同僚们先行回衙门，自己独自一人，走在街头巷尾，暗暗听取更底层的风向。</p>
果然，与酒楼里那些有身份的客人不同，京城百姓们议论的，乃是高廉奸淫掳掠，为一己之私，栽赃灭门，枉杀良人的罪名。</p>
市井百姓义愤填膺，怒骂狗官该杀。</p>
唔……若无意外，这应该是袁立，或者皇党的人放出的风……赵都安正思忖着，忽然一名家丁模样的人走过来，恭敬道：</p>
“大人，我家老爷请您一叙。”</p>
“你是哪家的？”赵都安疑惑询问。</p>
家丁抬手，指了指远处僻静的街道口，一辆停在街边的马车。</p>
此刻车帘掀起，露出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孔。</p>
礼部尚书！</p>
赵都安诧异了下，他与这位执掌六部之一的重臣并无太多交集。</p>
印象最深的，只是他的儿子，王猷，是修文馆内的学士之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