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,李桂芳的血钾终于升到4.0mmol\/L,腹部松软了许多。苏怀瑾端来醋甘遂配大枣的药粥:“甘遂有毒,必配大枣护胃,这是《伤寒论》的配伍智慧。”患者喝下半碗,没再出现恶心,眼尾的青色也淡了几分。
“为啥网上卖的甘遂不用醋制?”李桂芳的女儿抱着检测报告追问。苏怀瑾调出电商平台页面,tS集团的“古法炮制”宣传图下,买家评论区充斥着“喝完吐到脱水”的留言:“他们为了省醋和时间,直接卖生品,”她指着成分表,“大戟酮超标三倍,这不是治病,是谋财害命。”
深夜的实验室,苏怀瑾盯着tS集团的物流单,甘遂粉的发货地址指向山东某农村作坊。检测报告显示,该企业近半年销售未炮制甘遂12万单,涉及23个省市:“他们在电商平台钻空子,把毒性中药当保健品卖!”
实习生小张突然想起:“上周有个肝腹水患者也是喝了类似的药,最后电解质紊乱进了IcU……”这句话像导火索,点燃了苏怀瑾积压已久的怒火。她抓起手机拨通药监局电话,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:“立即清查tS集团的毒性饮片,这次他们触碰到了中药安全的红线!”
冬至的朝阳终于穿透云层,李桂芳的腹水消退了大半,能靠在床头喝小米粥了。苏怀瑾站在中药柜前,指尖抚过醋甘遂的淡黄色饮片,与实验台上的生品粉末形成鲜明对比——一个是经过醋制的良药,一个是未经炮制的毒药。
“甘遂醋制,制的是毒性,守的是人命。”她在诊疗日记中写道,“当tS集团把醋制工序当作成本负担,他们放下的不是炮制流程,而是对生命的敬畏。但显微镜会说话,大戟酮的光谱永远记得,每一次违规,都是对中医炮制智慧的背叛。”
合上本子时,手机震动,药监局发来消息:tS集团的电商店铺已被查封。苏怀瑾望着窗外的积雪,知道这场关于毒性中药的战争远未结束,而她手中的炮制铲,将继续在生熟之间划出安全的界限——那是中医人守护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,也是揭穿资本谎言的最利武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