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月儿母亲汤氏四处奔走,也没能将父亲和两个兄长捞出来,急得唇角冒泡。
“你外祖父他们行事向来周密,怎么忽然就被人拿了罪证,捉到牢里?”
毕月儿觉得此事和拿捏她外祖父、逼他在纪长卿那幅画上做手脚的人有关,却没敢开口。
毕竟这事他们先前为免她母亲担忧,不曾告诉她。
正担心这把火会不会牵连自身,恒昌号和裕隆号便同时被查封,东家、掌柜、朝奉连同伙计,全部锒铛入狱。
毕家被严密看守起来,除采买的下人外,一律不得外出。
她惊恐万分,跌跌撞撞地跑去找自己祖母。
“祖母,怎么我们家也出事了?”
而且还是与赌场勾结,诱骗他人赌博、放高利贷、逼迫他人抵押资产、替贪官销赃这样的大罪。
尤氏被惊得心绞痛发作,刚缓过来,有气无力道:“想必是那幕后之人在报复我们。”
毕月儿面白如纸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?这是抄家流放的大罪呀!”
不光祖父父亲兄长他们要砍头,她们这些女眷,也会被流放至蛮荒之地。
尤氏也想知道答案。
毕家所做勾当,她一清二楚,知晓个中利害。
如今她丈夫及儿孙全部锒铛入狱,她们也被困在府里,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。
但她如何能坐以待毙?
“戚氏或许能帮我们。”
她对毕月儿道。
毕月儿惊愕:“可是,那人手上不是有您和祖父的……”
“戚氏连她姨娘兄长都没见过,如何认得出他的字迹?”
尤氏咬牙道。
“只要我们坚决不认,血脉一事便始终存疑,她便无法眼睁睁看着你爹和兄长殒命。”
真会如此吗?
毕月儿心里打了个问号。
若是那些证据无足轻重,祖父祖母为何如临大敌,命她去纪府潜伏?
尤氏将她的神色收在眼底,怒不可遏道:“你当那人只是拿出些许陈年旧证,我和你祖父就言听计从?恒昌号的私账都在那人手里!”
私账上可是记录了恒昌号所有见不得人的财务往来。
毕月儿恍然大悟。
旋即拧眉。
“可我们都被围起来了,压根出不去,怎么找戚氏帮忙?”
“采买不是能出去吗?”尤氏回道,“你写一封信,交给采买,让他想办法送去纪府。”
毕月儿忙点头:“孙女这就去写。”
小半个时辰后,她将写好的信件呈给尤氏。
“祖母,您看这样写可以吗?”
尤氏粗略扫了一眼,“可以了。”
随后便传了采买过来,将信笺托付于他。
翌日,采买带了一封回信回府。
尤氏迫不及待地拆信查看。
只看了一眼,便当场僵住。
信笺从她手中滑落。
毕月儿连忙捡起,一看,也愣住了。
“这、这信怎会在戚氏手里?”
尤氏面如死灰:“我们怕是想错了,汤家和毕家这次的灭顶之灾,不是幕后之人的手笔,而是纪长卿的手笔。”
毕月儿脸色煞白。
“那这信……”
“应是幕后之人出于泄愤,送到纪长卿手上的。”
这可就猜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