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事情都是熟能生巧,一件事干多了也就成了行家,而顾尔晚就是应对考试的行家。
裴柚一双杏仁眸子睁大,变得更圆了,情不自禁给顾尔晚竖起了大拇指。
“还真别说,这招是可以的。”
闲聊还没结束,就见一席青衫的岑冉辰缓步走进来,一张清雅端正的脸在这一瞬间让人觉得格外恐怖。
顾尔晚侧过头来小声道,“我觉得他现在不像京城第二美男,像是吃人的饕餮。”
裴柚本来还紧张来着,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笑了。
笑了的结果就是被前面的岑夫子看了个正着。
小师姐笑得这么开心,莫不是想要在今天揭开她精通谋略的真面目?岑冉辰面上不动如山,心中微微思量着。
最后提高了点声音道,“裴小姐似乎又自信面考,到前面来做文章吧。”
裴柚的脸色一下子如丧考妣,这算怎么回事呢?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顾尔晚这个始作俑者还挺高兴,但是笑的也不敢太过放肆,可怜兮兮地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裴柚。
裴柚没再搭理那妮子,岑冉辰那桌上就有笔墨纸砚,犯不着她费劲巴抱着一堆东西过去,但是给她脆弱心灵唯一的补偿。
小师姐扮猪吃老虎时间太长,最后文章拿出去大家未必会信,他把小师姐安排在眼皮子底下,到时候无论谁想说这场测验结果不公正,都有话可说。
裴柚看到岑冉辰表情严肃着点头,心里哇凉哇凉的,夫子就是夫子,一眼就看出来她没有好好上课,才会在最后结课的时候教训她一次。
裴柚蔫蔫地坐在了前面的课桌上,岑冉辰则背过手去站在她身侧,朗声道。
“纸上得来终觉浅,今日诸位只根据北夷与我大祁是战是和写一篇策论,言之有理,能够自圆其说即可。”
这个题目一出来,下方学子哀声一片。这个问题众大人在朝堂上都没有讨论出来个结果,放给他们这群半吊子如何写得出来?
顾尔晚也是哭丧着脸,因为“纸上得来终觉浅”这一句不足以写到策论中添字数。
裴柚倒是觉得没什么,思考一会儿后就提起笔来开始写。
张叔经常出这样的题目来让她写策论,如今写出来不过是如鱼得水、正中下怀。而且北夷与大祁的局面也是她近些日子关注的话题,写起来文思泉涌。
直到最后收笔,裴柚抬眼看到面前的其他同僚爱在座位上抓耳挠腮,最后一排钱无忧皱着眉一脸严肃地写着,顾尔晚已经半趴在桌面上,看起来像是放弃抵抗。
裴柚审视一下手上的文章,打了个哈欠就收到来自下面其他人的目光。
尤其是陈云心的轻嘲的目光显得格外醒目......裴柚觉得莫名其妙,站在一旁的岑冉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起来了一卷蓝皮书。
裴柚打眼一看,这颜色看起来很是熟悉,也是一样的没有书名,跟张叔日常拿给她看的一模一样。
裴柚等的无聊,把胳膊放在桌面上托腮等着,张叔还说这书只有他那里有,这不是京城也有吗?什么时候再见到张叔,一定不让他再吹牛。
岑冉辰余光中注意到裴柚的小动作,收了书就走到裴柚身侧。
一只竹节般修长清瘦的手伸到裴柚面前,来不及阻止就抽走了她面前的宣纸。
裴柚仰起脸来看岑冉辰,也不大好意思说话,只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凝重下来,最终默不作声将裴柚的答卷折了起来。
裴柚心里一紧,这是要把她的文章单独拎出来的意思,她觉得自己这一次写的还算不错,属于张叔看了只让她回去改三遍的那种。
岑冉辰垂首,一双眸子墨泼似的看不到情绪,只是沉着脸点了点头。裴柚这才看见岑夫子鼻梁上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痣,像是一颗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。
显得岑冉辰古板无波的脸灵动了几分,裴柚却有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