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打三是高尔吉亚对战远山金太郎。后者一开场就发动了天衣无缝,和高尔吉亚打得有来有回,双方僵持不下,一直拉不开太大差距。
远山金太郎在球场上蹿下跳的,动作乱七八糟,却总能打出精妙的一球,再配合天衣无缝的光芒,让高尔吉亚满场追球,已是大汗淋漓。
这就是怪才吧。
他拥有与生俱来的才能和极高的上限,即便才国一,丢在这群强者当中也是异常出彩的那一个。
要说坂田清志有什么感想,也就只有感慨一句真壮观,以及他头发真亮丽了。
与大多数人不同,远山金太郎是真的在“玩”网球,享受在球场上挥拍和追逐的乐趣。对他来说,输赢不是很重要,重要的是那个过程。
小孩子单纯一点,不会想太多,只会全身心投入到热爱的事情中,如若再加上天赋,就可能会早早达到许多人努力大半辈子都摸不到的境界。
打个比方来说,爱音喜欢画画,他自己喜欢手工,他们俩在自己喜爱的事情上都比寻常人做得要好一些。
至于羡慕嫉妒恨,骂老天不公什么的……抱怨归抱怨,该做的事情不会变,该努力还是要努力,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,还不如把这点力气拿来提升自己。
他已经找到破除天衣无缝的方法了,精市也亲身实践过这是可行的,也就没必要再多关注这场比赛了。反正胜利注定是属于他们的,而且远山没有迷茫,也没有需要提点的地方。
大概是看高尔吉亚打了这么久都没能拉开比分差距,澳队成员开始喊出了对他的不满,观众也纷纷对他发出嘘声,仿佛整个赛场没有一个人是站在他那边的。
先不提高尔吉亚性格究竟恶劣到什么地步,连队友都不喜欢他,为什么观众会齐齐对本国的选手喝倒彩啊?
好儿戏。
而且,很不真实。
坂田清志有些厌了,走上前几步跟三船教练耳语了一阵。三船教练依旧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模样,却还是应下了。
接着,三船教练开口跟裁判提了一嘴,裁判也觉得言之有理,就拿起麦克风让观众安静下来,不要干扰选手,他们这才消停下来。
坂田清志退回到医疗队的待机位置,三津谷亚玖斗感叹他居然说得动那个三船教练。他们从来不敢忤逆那个臭脾气的酒鬼,只能拿酒来贿赂他。
“我们关系比较好。”
坂田清志话音刚落,三船教练就故意大声哼了一声,听起来很不屑一样。
柳莲二十分严肃地清了清嗓子,装作没发现三船教练的不爽,说:“清志和大家的关系都挺不错的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三津谷亚玖斗颔首认同道,“多亏了坂田同学,我们有幸见到了大家不为人知的一面。”
对数据男来说,这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吧。
“换个话题吧。你们不觉得像这样全场观众对本国选手喝倒彩的情况,很奇怪吗?”
“啊啊,关于这个——”乾贞治接话道,“J·J·高尔吉亚,性格阴晴不定,有暴力倾向。其弟诺亚有着天才之名,却因视力恶化而离开了网球学校。”
“说是离开,其实更偏向于被赶走吧。”三津谷亚玖斗叹了口气,“如果他们兄弟俩关系不错,说不定会因此对澳大利亚队产生怨愤情绪。”
“在场的粉丝本就是为看本国获胜而来,现在看到高尔吉亚居然被一个外国的小不点按着打,会不满也不奇怪。”柳莲二接过了解释的最后一棒,“再加上前面两场比赛都输了,这一场极为关键,他们当然会心急。”
“那也不至于喝倒彩吧,不应该拼命给他加油吗?”
柳莲二露出了苦恼的表情,“这就不清楚了。”
坂田清志倒也不是觉得高尔吉亚可怜什么的,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发展不符常理,很奇怪而已。
难道是澳大利亚人的脑回路不一样吗?
……算了,反正已经叫他们安静了,就别管那么多了。
在医疗队四人说话期间,诺亚牵着自家的狗考拉来到了澳队,来为队友和自己的哥哥鼓劲。
他知道哥哥一直对网球学校和代表队心怀不满,怨恨他们赶走了自己。
可现在,哥哥正为了他的梦想——让澳大利亚获胜,放弃了复仇,为赢下这一场比赛而在球场上奋力追赶。
诺亚刚来到的时候,现场一片嘘声,大家都在指责高尔吉亚到现在也没获胜。
高尔吉亚在骂声和质疑声中与远山金太郎极限拉扯,中场休息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倒了水杯,暗骂一声,坐在长椅上调整呼吸。
该死……
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这么拼命啊?
什么国家荣誉,他压根就不在乎。他只希望家人能健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希望诺亚能治好眼睛,再一次站在球场上。不是自己这个半吊子,而该是诺亚站在这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