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元溪脸黑了又黑,并未在赵姬的记忆中找到那道命令,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根本没有细看,就直接盖了印。
她感觉头疼,不住地按太阳穴。
嬴政面带嘲讽地开口,“既然太后发问,想来的确是不记得了,也对!那时候太后心里估计只有那两个刚出生的孽种,怎么会在意这些呢?”
嬴政不喜欢提这件事,但太后非要问他,他也不介意将此事撕碎开来。
又是赵姬给自己挖的大坑,赵元溪头更疼了!
赵元溪脸色难看,“那成娇是我派人杀的?”
嬴政动了动唇,低下头,不冷不热地道,“是,也不是。”
“成娇被人煽动反叛,本就是死罪,即便你不愿下命令,我也会这样决定,秦兵将他围住后,成娇就畏罪自杀了。”
当初嬴政听闻成娇叛乱后,的确愤怒地想杀了他,但他曾答应过父王,要护着成娇,所以即便成娇行此谋逆之事,他也只是想将成娇囚禁而已。
可惜,他自寻死路。
嬴政并不觉得有多难过,只是忍不住骂成娇愚蠢。
若是他,既然做了那就该做到底,而不是畏畏缩缩,敢做又不敢面对。
既然能活着,那又为何不能像勾践卧薪尝胆那样活下去,找机会再给他致命一击,这样或许嬴政还会觉得他是个人物。
偏偏他就是做得这么让人讨厌。
赵元溪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。
“鼓动成娇叛乱的人,夏太后已经离世,韩夫人身后的那些韩国外戚,也已经被诛杀,事情早已经结束,寡人也不会再牵连其他的人,太后尽管放心。”
嬴政未等赵元溪回话,便已起身,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!”赵元溪也站了起来。
嬴政回头,“太后还有什么想问的?”
“对不起,还有谢谢你愿意将这件事都告诉我!”赵元溪有些不太好意思,“以前是我做得不太对,既没有做好一个太后,也没有当好一个母亲!你——其实很好。”
前面是赵元溪自己向嬴政道歉,后面是她替赵姬向他道歉。
即便她不想承认自己是赵姬,可现在她用的身份,还有这具身体,她其实和赵姬已经分不开了。
嬴政眸光闪了闪,目光死死盯着赵元溪良久,紧抿着下唇,没有说话。
赵元溪握拳轻咳,“别不说话,怪让人尴尬的。”
嬴政轻笑,却只有那一刹那,立马又恢复了之前的冷色,“寡人知道了。”
他转身离开,没有一丝犹豫。
赵元溪嘀咕着,“这是高兴了,还是不高兴啊?”
嬴政离开了,留给赵元溪的却是个大麻烦,她该如何和子婴解释这件事呢?
赵元溪忍不住地叹息,感觉让她种一百亩的地,都没有思考这件事而让她觉得累。
她躺在椅子上,用手遮着自己的眼睛,原本安静的四周,突然冒出两个小脑袋。
扶苏和子婴一左一右趴在赵元溪身边,齐声喊:“大母”
这把赵元溪吓得一激灵,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,见是他们两个,脸上满是无奈,将他们抱起来,放在椅子上。
赵元溪表情有些严肃,把两个小家伙都给吓着了。
扶苏还以为是父王惹恼了大母,拉着赵元溪的衣角,糯糯地道,“大母,父王就那脾气,你不要同他生气了,我替他向你道歉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