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辞哪管他逾矩不逾矩,一套说辞罢了。
只是她莫名地,又想起长公主说的那番话,想起赵晏清与淑妃的种种关系,她难免暗自神伤。
相处数月,赵晏清早已摸清苏辞的脾性,她向来大大方方,从不像今日这样遮遮掩掩。
赵晏清神色暗下来,紧紧将她抱在怀里,柔声问,“苏辞,你有心事?”
“很明显吗?”苏辞闭眼缩在他怀里,顺着他的话说。
“嗯,”赵晏清点头,“你今日的情绪,很不对劲,怎么了?你告诉我。”
苏辞躲在他的怀里,悄悄摸摸地吐出一口气,略带娇气地开口,“好,赵晏清,我问你,你行军多年,有没有过心仪的女子,英姿飒爽的女将军?”
“嗯?”赵晏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,这叫什么问题,他叹口气,无奈地笑道,“苏辞,我六岁便随祖父从军,军营里头都是糙汉,哪来什么女子。”
赵晏清轻柔抚摸她柔顺的秀发,弯了眉眼,“北疆那地界,地广人稀,人烟稀少,气候又异常恶劣,只怕连蚊子都是雄的。”
“女将军嘛,”赵晏清顿了顿,认真回她,“战场之上,不分男女,只分敌我,所以,我也不曾注意过。”
苏辞伸手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,隔着单薄的寝衣,感受他跳动的心脏,低声问,“那你就,从未见过旁的女子,那么偌大一个军营,就从未有女子出现?”
“我可从戏文里听说过,那些敌军会专门找来漂亮的女子贿赂将领,你没有?”
赵晏清无奈又惊喜地笑开,他后知后觉,苏辞这便是赵安曾特意说过的,来翻旧账来了。
他柔柔地亲吻苏辞的额头,温柔地回答,“没有,苏辞,我军卧虎藏龙,能人异士比比皆是,敌军细作不可能入我营帐。”
“那万一呢,我是说万一。”苏辞撇撇嘴。
“没有万一。”赵晏清坚决解释,“我在军中是主帅,心里只有沉甸甸的责任,绝无任何儿女私情。”
“苏辞,你是不是想问我心里有没有别人?”赵晏清问。
苏辞没有说话,沉默一息后,轻轻点了点头。
赵晏清的脸藏在黑夜中,笑容越来越大,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在心里窜升蔓延,他的心被人轻轻柔柔地捧在手心。
他清楚地感受到,苏辞在意他,在意他的过去,在意他的现在,还有未来。
他垂眸,于浓墨夜色中,深情款款地望向苏辞,抓着她的小手从领口探入,放在左边心口的位置。
滚烫的肌肤烧得苏辞手心发烫,似乎有汗渍顺着手心流下。
赵晏清按住她乱动的小手,压在自己的心上,一字一句,认真道,“苏辞,在遇见你之前,我从未喜欢过别人。”
“在我的生命里,只有生死存亡。”
“我遵照祖父的遗志,遵守赵家祖训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完成我的使命,直到我也死了。”
“苏辞,我的世界里是没有光的,因为我深知,我没有未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