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焕文掀开官袍,跪在了地上。
前朝的官员不用跪后妃,兄长也不用跪妹妹。
但许焕文了解贵妃,他不是一般的女子,他要的是绝对的臣服。
许焕文立刻行了一个跪拜大礼。
“微臣不敢!微臣绝无此意,微臣对娘娘只有敬重和臣服。”
“是么?”香君轻笑一声,睥睨地看着许焕文,语气淡淡地问道:“前些日子,在宝船上的时候,我怎么见着许大人总爱与顾大人说话,似乎很是熟稔呢?”
“微臣只是觉得顾大人和微臣同为娘娘办事,所以想与顾大人亲近一些,也能互相帮衬着。”
“顾亭雪的确为本宫办事,但与你何干,你为本宫办你的事,他为本宫办他的事,你们私下里不需要有什么牵扯,本宫也不喜欢底下的人擅自揣摩我的心思,可懂?”
“微臣明白,微臣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,便去办好你的事情,别让本宫失望。”
许焕文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,全程都没有抬头,甚至没有再看贵妃娘娘一眼。
等走出去许久,他才回神,明明是冬日里,却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许焕文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一件事,娘娘如今的确已经不一样了,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。
自个儿的确是仕途太顺,靠着娘娘,连大将军王也敢斗一斗,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根基在何处。
今日他来找娘娘求情,之前又与顾大人拉拉扯扯,怕是已经触到娘娘的逆鳞了。
许焕文是从一个不受宠的庶子一步步爬上来的。
他这样的人,最懂得审时度势。
所以为了重新得到娘娘的信任,这回的案子他下手极狠,谁的面子都没给,甚至闭门谢客,连从前的古旧都不见。
因为许焕文意识到一件事。
皇帝不喜欢江南的官员连城一片,贵妃也不会喜欢他与别人结党。
他未来的路已经很明显了,做贵妃娘娘一人的“纯臣”,只要做到了,至少他与许家便可百年屹立不倒。
所以,许焕文只管把事情办得大一些,审讯之后,竟然又抓了上百人。
最后这案子要不要往回收,又收回多少,全看后面娘娘的意思。
如此声势浩大的抓人,闹得江南人心惶惶,众人都把此事叫做“江南珍珠案”。
事到如今,江宁的巡抚总算是知道着急了。
被抓的是他的长子长媳,还有岳家,他虽然还没有被牵扯进去,但是谁知道后面会如何。若是真的案子判了,保不准他的乌纱帽都不保。
但贵妃身边的门路都走不通。
江宁巡抚只能找到顾亭雪,想要通过顾亭雪的人脉来打探贵妃是个什么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