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王妃声泪俱下的哭诉声还在继续,那些当初认为唯美动听的撒娇,如今听起来却尤为刺耳。
定王缓缓转过身,不愿再看定王妃的伪装,声音苍白地说,“你能将所有私吞的财产拿出来,本王还能顾念夫妻情分,留你在府中。”
“你若执意不改、冥顽不灵,”他停顿一息,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,“本王只能将你送去大理寺了!”
身后的哭声戛然而止,定王妃不敢相信这是从定王口中说出的话,她一字一句问,“王爷,你说,你要将我送去大理寺?”
定王无力地闭上眼睛,“除此之外,本王别无他法!”
“呵呵,”定王妃摇摇晃晃,从地上站起来,一步一步走到定王身后,“就因为我拿了府里三两碎银,王爷便不顾念夫妻情分,执意将我送官?”
定王妃重新捡起账本,一页一页翻看,哭诉道,“是,我是拿了府中钱财,那又如何,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。”
定王觉得她不可理喻,“潘瑶,我最后再问你一遍,这些钱,你到底拿去哪儿了?是不是全拿给你那不成器的弟弟了?”
定王妃敛去哭声,恼怒地吼,“王爷,我为这个家尽心尽力,从无二心,你怎么能这么想我!”
“您不是想知道钱去哪儿了吗,我现在告诉你,我全送进宫了!”
“什么!”定王转过身来,怒吼道,“你疯了,将王府卷入皇子纷争对你有什么好处!”
定王妃泪眼汪汪,“我还不是在替您谋划,若不是我暗中出钱出力,您怎么如此舒坦,还有闲心逗鸟。”
定王无力地摇摇头,只觉得她实在可笑,“这么说,我反而还要感谢你不成。”
定王妃拿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迹,轻声道,“衡儿马上要入仕,我若不替他打点好一切,难道要看着他像你一样没用吗?”
“我知道您看不上衡儿,您有赵晏清这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儿子,可我什么都没有,我只有衡儿,我滑胎三次,历尽生死才将他生下来,你不替他着想我理解,可他是我的儿,我不能不为他考虑。”
定王妃微微垂首,晶莹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,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。
“王爷,妾身又何尝不知晓那赵晏清的好呢?他战功赫赫,威名远扬,其荣耀足以让咱们这定王府门楣生辉,仅凭他一人之力便能撑起整个王府的繁荣昌盛。”
定王妃忍不住长叹一声,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哀愁。
“可是王爷啊,您的心里应当比妾身更为明白,咱们根本无法指望得上赵晏清。且不说他是否愿意搭理咱们,单说这府中的其他各房,不是早已命丧黄泉,便是落下个终身残疾,更是没有丝毫可以依靠之处。”
定王妃抬起头来,泪眼朦胧地望着定王,声音愈发悲切起来。
“再看看那遥远的边疆之地,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,生死往往只在一线之间。倘若赵晏清遭遇什么不测,那咱们这定王府岂不是顷刻间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!”
定王妃越说越是激动,抽泣之声不绝于耳,到最后几乎已是泣不成声。
“王爷啊,如今咱们唯一能够依仗的便只有衡儿一人了。为了他的前程和未来,咱们不得不慎重考虑啊!”
定王妃紧紧握住定王的衣袖,眼中满是哀求之色。而定王听着她这番话语,原本紧绷的面容逐渐变得柔和起来,看向定王妃的眼神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冷漠无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