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么?”谢宴西面露思索,随即轻笑,“我倒觉得花灯本就是给你瞧的,你多瞧一瞬,眼睛便多亮一瞬,开怀也就多一瞬,不比那瞬间的震撼更好?”
陆菀菀莞尔一笑:“你说的也是……我从看到花灯的那一刻起就很开心了。”
她偏头笑看着他:“河上是数盏花灯,河面倒映着它们的光芒和夜空中的星星,这样瞧来,竟衬得烁烁繁星都黯淡了几分。”
谢宴西看着她灿然泛光的双眸,只觉得花灯与繁星不及她眼中半分璀璨。
陆菀菀与他说完,又转头去看花灯,脸上笑容极盛。
“诶,花灯里有字?”她仔细瞧着其中一盏,好奇地探身。
“听闻百愿河最灵验。”谢宴西按住她跃跃欲试的手,“拿上来看就不灵了。”
“你不是最不信鬼神之说了么?”陆菀菀眉梢微挑,“平日连神佛都不拜,竟信河神?”
谢宴西但笑不语。
此处已被东厂清场,周围除了他们再没了旁人,少了几分热闹,多了几分幽静,但如此也丝毫不损陆菀菀的兴致,看了小半个时辰都舍不得离开。
最后谢宴西见时间实在不早了,便哄道:“你若喜欢,以后我日日给你放着玩。”
“哪能这么败家……而且再放也不是现在的了。”
“那我回去画几幅,给你留着。”
陆菀菀一听还行,这才答应回去。
“真没想到阔别十年,你那狗啃了一样的笨手竟能画出栩栩如生的画。”她轻笑着。
“你不是说我的画技一如既往地烂?”
“只针对你马车里那幅丑画。”
“不丑。”
陆菀菀翻了个白眼,还是没在这种高兴的时候回想那幅缺牙的画。
回府后时间已经不早,陆菀菀便没叫他再进门,自己带着绿罗几人进去了。
果不其然,陆太傅夫妻都在她院里等着。
“舍得回来了?”陆母嗔怪道,“我当你还没野够呢!”
陆太傅则面露慈爱,眼中却含着打探:“菀菀去哪了?”
谢宴西在外一向注意分寸,除非大庭广众无可避免,否则一定会掩藏她的行踪,比如今日——成风是在平王府门口截走她的,但陆家愣是没打探出什么,还是被陆淼安了心才没大肆找人。
但打探不出消息,这已经叫陆太傅夫妻心里有答案了。
陆菀菀也没瞒着:“我去找谢宴西玩了。”
见他们准备深问,她立即打了个哈欠:“好困啊……我伤口还泛疼呢,急需要卧床休养。”
陆母冷笑一声:“疼?我瞧你好得很。”
话虽如此,她还是拽着陆太傅起身离开。
临出门前,她回头道:“后日就要回京了,你身上还有伤,不如先留在庄子上静养,过些时日再回京。”
“不了。”陆菀菀道,“我明日歇歇就能回了,母亲不必担心。”
谢宴西说曹荔再有三四日就能到京了,她得赶上这茬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