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婚变(1 / 2)

枝上韫浓 无事小C 2383 字 2天前

裙裳上边沾了裴令仪的血,元韫浓只能先到慕水妃宫里去换上了裴令仪早就备好的衣裙。

元韫浓都怀疑裴令仪是故意的了,他备下的衣裳相当高调。

红绫罗纹曲裾丝绵袍和曲裾素纱襌衣,外罩的蚕丝素衣若隐若现,尤其是在冬日里更引人注意了。

更别提这衣裙还是朱红的。

元韫浓也无所谓了,刚刚裴令仪送她圆月白玉项链还有百宝车的时候她就感觉古怪得很。

若是换作了之前,裴令仪这些礼物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的。

但是如今的裴令仪来送,她隐隐约约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。

事实证明她的感觉也没错,裴令仪果然给她准备了好惊喜。

怎么突然变成这样?她从北凉逃出来,再养好伤回别庄,再和慕湖舟回京,等到裴令仪班师回朝。

前前后后,其实也没过去多久。

短短数月,裴令仪变化真有如此之大吗?

还是说裴令仪早有此心,只是瞒得太好了,她没看出来?

元韫浓再仔细地端详裴令仪那张稠艳的脸,看不出个所以然来,依旧是阴鸷的漂亮。

“阿姊怎么盯着我的脸看?”裴令仪微微翘起唇角。

元韫浓收回了视线,“没什么。”

不得不说,裴令仪的脸确实是生得好啊。

即便是长辈们不喜欢的那种长相,但是也无法否认的漂亮,像是湿漉漉、阴森森的艳鬼。

“阿姊。”裴令仪含笑注视着元韫浓,“一会宴上见了慕湖舟,他若是失态,阿姊可别失态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?”元韫浓没好气道。

裴令仪也趁这会简单包扎了手上的伤。

他道:“惠帝若是想在宴上揭过原来指婚的意思,怕是会直接再为我与阿姊指婚。”

元韫浓都不敢想那个场面得有多荒唐,史官文人又得多口诛笔伐。

“先斩后奏,可是阿姊教会我的。”裴令仪笑。

毕竟先前元韫浓好几回都是先斩后奏,叫岐国公认他做义弟,也是先斩后奏。

“滚开。”元韫浓没给裴令仪好脸色。

她换上衣裳,就直接向着宫宴地点而去。

裴令仪现在心情格外愉悦,连带着对旁边一头雾水的慕水妃也和颜悦色了起来。

慕水妃相当忧心,“你们吵架了吗?韫浓身子弱,你可别气她,让她伤心。”

“阿姊只是提前知道了一个消息,心情不太好,我会劝她的。”裴令仪道。

慕水妃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这样。

毫无意外,宫宴上慕湖舟和元韫浓姗姗来迟。

因为等待元韫浓换了身衣裳的慕水妃也迟了。

到了殿前,裴令仪让慕水妃先进去,慕水妃不明所以。

但见元韫浓神色有些木然,对此没有做出反应,慕水妃便点了一下头进去了。

元韫浓还能不知道吗?裴令仪存心想要挑衅惠帝和慕湖舟而已。

慕水妃被皇后阴阳怪气地斥责了几句来得那么迟之后,便神色如常地入座了。

珠帘漫卷,听得阶前玉磬清响。

慕湖舟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慕水妃。

岐国公和惠贞长公主已经带着元彻回和元蕴英兄妹入座了,元云和前些日子回了国公府小住后,照旧回白云观修行了,元韫浓怎么还没到?

慕水妃接收到兄长的询问,正想裴令仪和元韫浓在外头怎么还不入内呢,就听见宦官尖声禀报。

“清河王与朝荣郡主到——”

元韫浓依然静谧且美好的模样,那身衣裙衬得她更是清艳。

朱红的裙裾扫过丹陛石雕的睚眦,她身后半步,跟着一身紫棠色的裴令仪。

裴令仪甚至佩剑上殿。

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,觉得他们岐国公府简直是狂到没边了。

这两人一个朱衣一个紫衣,紫衣那个还未经允许佩剑上殿,仔细瞧瞧那蟒袍上的蟒也怎么看怎么像是龙。

没一个于理上是合的。

“朝荣来迟。”元韫浓福身。

慕湖舟正要开口,裴令仪便玩味道:“臣来迟。”

他说道:“还请陛下恕罪,是路上瞧见了匹拦道的野狗,自不量力。阿姊心软,非要给它超度,这才耽搁了时间。”

元韫浓适时地咳嗽起来。

她微不可察地踢了一下裴令仪的靴子,本以为她不知道这是在暗讽慕湖舟。

“入席吧。”惠帝没说什么。

倒是在裴令仪和元韫浓入席之后,又侧过身从身边的宦官那里拿了一瓶药,取了几颗颜色鲜艳的丹吞了。

元韫浓悄无声息地收回视线,只觉得有些可惜。

都这么长时间了,惠帝怎么还没把自己吃丹药吃死呢?

“怎么我和阿姊一来就全无丝竹管弦之声了?”满殿死寂中,裴令仪轻笑。

于是乐声再起。

元韫浓几次三番看见皇后似乎是想要说什么,但是碍于裴令仪如今的身份,和惠帝的态度,还是硬生生把质问的声音咽了回去。

菜样上到炙烤鹿肉,是前两日慕湖舟猎的活物,到了今日才宰杀上了桌。

元韫浓不怎么吃,主要是虚不受补,鹿肉补得太猛烈了。

而且,她也不太喜欢这味道。

侍者端着切好的鹿肉到裴令仪和元韫浓桌前时,裴令仪正把玩着方才马车上从元韫浓手里夺来的短刃。

刀光映出元韫浓苍白却平静的面容。

元韫浓看着鹿肉没有动筷子,却听见旁边的裴令仪喉间溢出笑。

“阿姊吃不来的,也不爱吃。”裴令仪说道,“太子殿下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呢?”

旁边的裴九也不知道从哪端来一盅药膳,打开盖子,是黄芪炖鸡。

裴令仪忽然割破自己掌心,将血滴入药盏,“但是阿姊是该进补了。”

元韫浓面无表情,不想跟得了疯病的人说话。

裴令仪非要两只手都伤,她也没有办法,反正裴令仪从小不知道顾惜自己。

滴血有什么用?裴令仪的血比鹿血壮阳吗?

她并不理会裴令仪这种挑衅慕湖舟的行为。

裴令仪收回手,目光扫过慕湖舟难看的脸色,“毕竟……”

“改朝换代最是耗人心血。”他压低了声音,在元韫浓耳边轻声说道。

元韫浓瞥了他一眼,并不理睬他。

她冷笑:是啊,前世你不就是改朝换代,耗尽心血而油尽灯枯,英年早逝吗?

元韫浓把黄芪炖鸡推到一边,没有想吃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