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庄观的飞灰在西风里打着旋儿,凝成个倒悬的算盘。玄奘腕间的青果裂开细缝,渗出琥珀色的汁水,落地即化三百面青铜镜——镜中金蝉子十世轮回的残影正在签押相同的契约,担保人栏的\"如来\"二字正被某种黏液侵蚀成\"无天\"!
朱大聪的钉耙齿缝里的人参果皮突然发烫,果皮纹路扭曲成天河弱水图。他蹲在流沙河边濯洗钉耙,九齿铁锈剥落处显出一串北斗星纹——那分明是北极四圣的命锁!弱水突然倒映出灵山雷音寺的琉璃盏,盏中囚着的天河水军正用血在盏壁刻写\"质押十万八千里云路\"。
沙僧的降妖宝杖已彻底化作质当树根,根系末端扎进他的脊骨。每根须蔓都缠着张流沙河当票,利息栏的\"剜目\"正缓缓变成\"诛心\"。他望向西天时,眼白里浮现出弱水三千的漩涡,漩涡深处竟冻着卷帘大将打碎的琉璃盏残片——每块碎片都映着张灵山签发的质押令!
石猴的金箍棒突然弯成钩状,棒头\"如意\"符文化作鱼线垂入流沙河。钩尖刺破水面时,钓起的不是鱼虾而是半截青铜秤杆——秤星处镶着人参果核,核纹拼出\"福禄寿三灾\"五个蝌蚪文。河底传来闷雷般的咆哮,整条流沙河突然立起,化作尊顶天立地的质当树虚影!
玄奘腕间的青果彻底炸裂,汁液凝成金蝉撞向青铜镜面。镜中金蝉子第一世正在剜心,心头血在当票担保人栏写下\"接引\";第二世身披的锦斓袈裟突然自燃,灰烬里藏着\"准提\"的指印……待到第十世,空白当票的借款栏竟自动浮现\"唐玄奘\"的血手印!
白骨道观废墟下突然伸出只缠满契约的手,掌心托着镇元子的地书残页。朱大聪的钉耙突然暴长九丈,耙齿勾住残页撕扯——页面夹着的不是山川地理,而是张泛黄的路引,引文标注\"此去灵山,需质押七情六欲\"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