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第五章 谜底(1 / 2)

三日后卯时,天际刚泛起鱼肚白,易凡便背着竹篓立在山门前。晨雾中飘来袅袅药香,他摸了摸怀中装着翩翩调配的避毒丹,忽觉腰间一紧。天娇身着水墨长衫,外罩猩红披风,正将发带系在他腕间,玉质发扣上的龙鳞纹泛着幽光。

\"山路难行,拽着我。\"天娇指尖划过他掌心新结的薄茧,忽然贴近耳畔轻笑,\"若是摔了,我可不会背你。\"她转身时,披风扫过青石板发出沙沙声响,易凡注意到她脚踝处缠着根细细的银链,坠着的龙形玉佩与天下师叔的狐首玉佩隐隐共鸣。

翩翩抱着包袱跟在十步开外,素白裙裾沾满晨露。每当易凡回头看她,少女便低头摆弄腰间的香囊——那是用天娇前日赏的蜀锦缝制的。行至第三日,他们在溪边休整时,天娇突然拽过翩翩的手腕,将她按在青石上。

\"龙涎香掩得住狐骚味?\"天娇指尖凝成利爪抵住少女咽喉,却见翩翩颈间浮现出淡金色的狐族图腾。易凡正要拔剑,忽觉天地间气温骤降,溪面瞬间凝结成冰。

\"姐姐弄错了。\"翩翩仰起脸,泪珠滚落时在冰面激起涟漪,\"我是青丘白狐一脉...与姐姐同属妖族。\"她咬破指尖,血珠落在冰面竟开出曼珠沙华。天娇猛地松开手,看着自己掌心浮现的龙纹与少女的狐纹在空中交织成太极图。

\"原来如此。\"天娇忽然大笑,将翩翩拽进怀里,发间龙涎香与少女身上的兰麝气息缠绕升空,\"当年我爹与狐帝有约,凡龙族血脉者需与狐族通婚...看来你就是我的...\"她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玉箫破空声。

易凡摸向怀中的青玉哨,却见天娇取出块冰晶。冰晶内部,那株用血养的曼珠沙华竟已绽开五瓣。\"镜湖到了。\"天娇忽然严肃,将冰晶贴在易凡心口,\"记住,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手。\"

雾气散尽时,三人立于镜湖中央的浮岛上。湖水倒映着漫天星斗,却在易凡靠近时突然沸腾。翩翩惊呼着抓住他的手,狐族图腾与他腕间魔纹同时亮起。天娇咬破舌尖喷出精血,在湖面画出龙族禁咒,刹那间湖底升起九根盘龙柱,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不同妖族的图腾。

\"快看!\"翩翩指向湖心,那里浮出座水晶宫阙。宫门缓缓开启时,易凡看见自己的倒影——身着玄铁鳞甲,手持染血玉箫,怀中抱着九尾天狐。而天娇的倒影竟跪在云端,脚下踩着无数妖族尸骸。

\"这是...未来?\"易凡声音发颤。水晶宫阙突然崩塌,无数碎片刺入他脑海。他看见修神院的九重天宫在天雷中化作废墟,楚云手持染血的狐首玉佩站在云端,而自己正与天娇、翩翩背靠背浴血奋战。

\"记住这一刻。\"天娇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,\"当曼珠沙华开满七瓣时,我们的命运将在此交汇。\"她将冰晶塞进易凡口中,剧痛让他咬破舌尖。腥甜中,他听见翩翩的低语:\"小凡,我们回家。\"

回到岸边时,天娇已不见了踪影。易凡掌心躺着半块冰晶,另一半留在了镜湖底。他望向天边翻滚的雷云,忽然明白为何翩翩从不对他提仙界——因为那里,正有场灭族之灾在等着他们。

\"要下雨了。\"翩翩替他拂去肩头落叶,狐尾在身后若隐若现,\"回家吧,我熬了你最爱喝的雪梨羹。\"易凡握住她的手,触到腕间的银镯——那是天娇悄悄系上的。镯身刻着一行小字:若遇险境,碎此召唤龙卫。

山风掠过竹林,将三人的足迹吹散。镜湖深处,曼珠沙华悄然绽放第六瓣。云端之上,天界皇宫中楚云把玩着狐首玉佩,目光落在下界某个逐渐清晰的身影上,嘴角勾起冷笑:\"终于找到你了,狐族圣子。\"

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深蓝色绸缎,轻柔地覆盖了整个小院。微风拂过,院角的桂花树轻轻摇曳,细碎的光影透过雕花窗棂,洒落在屋内的床榻上。

易凡回到小窝,抱着翩翩躺到床上,身上还带着白日奔波的丝丝倦意。自知晓翩翩狐族的真实身份,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,如同春日溪流,在他心间潺潺流淌,每一个眼神、每一次触碰,都仿佛是灵魂深处久别重逢的呼应。

他侧卧着,一只手温柔地穿过翩翩的发丝,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,另一只手拿起她如羊脂玉般的小手,在掌心反复摩挲后,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。翩翩脸颊绯红,像熟透的苹果,带着嗔怪娇声道:“公子,又在捣什么鬼,人家困得眼皮都快打架啦。”

易凡嘴角上扬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,贴近翩翩耳畔,压低声音说:“翩翩,就满足我这一次,变成毛茸茸的小狐狸让我摸摸,好不好?”温热的气息扑在翩翩颈间,惹得她浑身一颤。

翩翩瞬间羞红了脸,头埋进被子,声音带着不安和羞涩:“不行不行,我的真身模样古怪,就怕公子见了嫌弃,往后都不愿理我了。”

易凡轻轻掀开被子,看着她慌张又可爱的模样,忍不住笑出声:“怎么会呢,在我眼里,翩翩做什么都是最好看的。对啦,还没问你,你原本叫什么名字呀?”

翩翩咬了咬下唇,睫毛微微颤动,小声说道:“以前叫媚儿,狐媚儿。”

“媚儿……”易凡反复念叨着,声音越来越轻,仿佛这名字是世间最动听的旋律。念着念着,困意如潮水般袭来,他缓缓闭上眼睛,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。

翩翩支起身子,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,凝视着易凡熟睡的面庞。他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,高挺的鼻梁、微微上扬的嘴角,无一不让她心动。翩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,带着少女的甜蜜与眷恋,随后像只慵懒的小猫,缩进易凡怀里,找了个舒适的位置,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,渐渐进入了梦乡。

此刻,小院在月光的笼罩下愈发静谧,只有墙角的蟋蟀偶尔发出几声低鸣,似在为这对恋人轻声吟唱。

神秘馈赠,惊心早餐

翌日清晨,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床榻之上。易凡轻手轻脚地从翩翩身旁起身,生怕惊扰了还在酣睡中的她。翩翩的发丝如丝缕般散落在枕间,面容恬静而美好,易凡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,而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床边。

此时,放在桌上的玉简突然发出一阵嗡嗡的响声,在这静谧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易凡心中涌起一阵好奇,快步走过去拿起玉简。随着玉简被激活,灵那清脆的声音带着笑意传了出来:“小凡,白薇师姐给你送来了一副面具和一个储物袋,你到庄园来取一下吧。对了,储物袋里的东西你要慢慢研究,要是看到什么让你震惊的事情,也别太放在心上哦。记住呀,灵儿姐姐、白薇姐姐还有翩翩,可都是你的家人呢!”

听完灵的话,易凡只觉得一头雾水,满心都是疑惑。白薇师姐为什么突然送这些东西?储物袋里又究竟装着什么呢?但他也没有过多时间去细想,匆匆穿好衣服,便朝着灵儿姐姐的庄园赶去。

当易凡来到庄园门口,伸手叩响大门后,过了好一会儿,小髻子才慢吞吞地从里面走了出来。原本睡眼惺忪的她,在看清来人是易凡时,瞬间眼睛一亮,整个人精神百倍。她热情地拉过易凡的手,亲昵地说道:“呀,是易凡哥哥来了,快进来快进来!”说着,便拉着易凡进了门。

走进庄园,灵儿姐姐早已等候在那里,手中拿着一个大包裹。看到易凡,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,将包裹递给他,说道:“小凡,这是白薇师姐让我转交给你的。”易凡接过包裹,刚想道谢,灵儿姐姐又接着说:“来都来了,一起吃个早餐吧。”

盛情难却,易凡便跟着灵儿姐姐来到餐厅。餐厅里已经坐着一群漂亮姐姐,她们一个个妆容精致,衣饰华美。当易凡走进来时,她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,那眼神就像饿狼看到了小绵羊一般,充满了热切和探究。

易凡心中顿时一紧,有些紧张地在座位上坐下。早餐开始后,席间的气氛变得愈发微妙。那些漂亮姐姐们你一言我一语,不停地挑逗着易凡。有的夸赞他的容貌,有的故意凑近和他说话,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脸颊。易凡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,整张脸涨得通红,耳根子也红透了。

他只能低着头,匆匆地往嘴里塞着食物,想要尽快结束这让他窘迫的用餐。好不容易吃完早餐,易凡仿佛得到了解放,连忙找了个借口,以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。

出了庄园,易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。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包裹,心中对里面的东西愈发好奇起来,不知道那副面具和储物袋里,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。

真相与无奈,情殇之叹

易凡匆匆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庄园门口,灵儿望着他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坏笑。她轻抬皓腕,取出玉简,指尖轻点,一道灵力注入其中,开始传音给白薇师姐。

不过片刻,玉简中便传来白薇那熟悉的声音,带着一丝急切:“灵儿,小凡拿到袋子没有?”灵儿微微颔首,轻启朱唇,应了一声:“拿到了。对了师姐,小凡什么时候走啊?”

电话那头,白薇先是一阵沉默,而后苦笑着开口:“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?”灵儿闻言,柳眉轻挑,嘴角带笑:“我哪能猜到呀?师姐你就别卖关子了,快说吧。”

白薇的声音中透着激动与感慨,话语如连珠炮般吐出:“鹿儿!她现在可是妖皇的亲女儿,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妖族小公主!而且,她好像失忆了一样,根本就没认出我来。依我看,应该是被妖皇抹去了这段记忆。小凡好可怜啊,曾经拼命守护的女人,如今却全然不记得他。”

顿了顿,白薇的语气中添了几分怅然:“鹿儿坐着八匹妖龙马拉着的兽魂车,在天际之中到处游玩,身边还有几万妖兵保护着她的安全。小凡就算知道了真相,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。”

灵儿听着白薇的讲述,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怜悯。她脑海中浮现出易凡平日里的模样,那个努力修炼、重情重义的少年,若是知道了这一切,该会多么痛苦。

“师姐,那我们该怎么办?要不要告诉小凡?”灵儿轻声问道。

白薇叹了口气,声音中满是无奈:“先别告诉他了吧,他现在知道了也无济于事,只会徒增烦恼。等合适的时机再说吧。”

灵儿点了点头,尽管心中有些不忍,但她也明白白薇的考虑。在这修真界中,身份地位的差距往往如同天堑,难以跨越。

两人又交谈了几句,便结束了传音。灵儿收起玉简,目光望向远方,心中默默为易凡祈祷,希望他能在未来的日子里,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,即便那幸福中不再有鹿儿的身影 。

剑匣启时

暴雨抽打着窗棂,惊雷在天际炸响,易凡浑身湿透地撞进木屋,雨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。他颤抖着将怀中浸透的包裹放在满是灰尘的桌上,随着包裹层层打开,往昔回忆如汹涌潮水,瞬间将他淹没。

师父清瘦的面庞在脑海中愈发清晰,那深陷的眼窝、高挺的鼻梁,以及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,仿佛近在眼前。师父总爱背着那把剑,腰间挂着酒葫芦,破旧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。记得有次执行任务,他们遭遇强敌,师父为护他周全,拼尽全力,道袍被利刃划得破破烂烂。如今,师父却已不在,只剩这些物品刺痛着他的心。

“虚空师父!”易凡仰天长啸,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,可回应他的,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轰鸣的雷声,屋内一片死寂。那失去的记忆如尖锐的钢针,一下又一下刺痛他的灵魂,让他几近崩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