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又一下,江余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疯狂地挥舞着台灯,掀起一片血雨。
场面血腥而残忍。
江余却越打越兴奋,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……
不过没关系,只要能再杀一次时降停,他愿意一辈子不清醒!
随着他每一次挥舞手臂,脖子上的铃铛疯狂作响。这本是情趣中展现魅力的物品,此刻却彻响于这血腥的房间,显得格外惊悚。
不知道砸了多少下,江余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手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,瞪大眼睛俯视着床上已经惨不忍睹的时降停。
江余浑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溅满,双手沾满了黏稠的血迹。
时降停安静地倒在床上,脸上满是鲜血,血滴从他高挺的鼻梁上滑落,染红了枕头。
江余用满是污血的手胡乱擦拭着睫毛上溅到的血滴,随后颤颤巍巍地抚摸着时降停那愈发冰冷、陷入沉睡的好看面容,露出神经质的笑容:“降停,降停……你别怨我,都是你逼疯我的……”
紧接着,江余匆匆在时降停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,随即慌乱地跳下床。
然而,杀人这一极端行为耗尽了他的力气。
江余刚下床,双腿一软,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毫无反应的时降停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快!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醒过来!
必须尽快去摧毁那颗心脏!
江余咬紧牙关,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。
在江余夺门而出的那一刻,床上本已“死去”的时降停,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。
江余冲进大厅,咬紧牙关,费劲地推开大门。门刚被推开一条缝隙,外面的狂风便猛地将门吹开!江余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仰,腰背重重地撞在了桌角上。
“啊!”江余痛得脸色扭曲,捂住腰部,冷汗直冒。
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从晴天变成了暴风雨。
乌云密布,大雨倾盆,狂风卷着雨水从敞开的大门灌入,仿佛一道无形的雨幕,试图阻止江余离开。
江余的眼神愈发狠厉。他顾不上腰间的剧痛,径直冲进了雨幕中。
“呜……”厉鬼般的风声在四周嘶鸣。
黑木森林的周围,黑压压的气息下,无数鬼影在雨幕中显现,徘徊在离江余大约十米远的地方。
它们极有可能在时降停不在的情况下,扑上来将江余撕碎、吞噬。
但此刻,江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他无视了周围恐怖的景象,朝着那颗心脏生长的土地狂奔而去。
情急之下,江余甚至没有穿鞋。他的双脚踩在雨水浸透的泥土里,泥点子溅在他雪白的皮肤上,显得格外肮脏。
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我要活着!我要离开这里!
谁也别想阻止我!
“啊!”
下一刻,江余被什么东西重重绊倒,整个人直接滚进了泥潭里。
他的脑袋摔得一阵发懵,勉强抬起头,看向绊倒自己的东西——那是一截从土里生长出来的树藤。顺着树藤往上看,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参天黑木的下方。
这棵黑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高度,正是那棵曾被雷劈中两次的树。
这场变故虽然不大,但摔得江余浑身疼痛。他咬紧牙关,踉踉跄跄地从泥潭中爬了起来,继续一瘸一拐地朝着心脏的方向走去。
它在风雨中摇曳妖冶,是那么的美丽。
这颗在淤泥中生长的鲜活心脏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意图,随着他的靠近,心跳愈发猛烈:“噗通!噗通噗通噗通!!”
它的跳动与江余的心脏同步,仿佛在无声地哀求——别伤害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