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晨,在猎人老李头的带领下,众人走进了后山。
晨光刺破林间薄雾,雪地上蜿蜒的血迹如暗红丝带,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密林深处。
老李头蹲下身,手指捻起凝固的血痂,粗糙的掌心沾着细碎冰晶:“昨晚上下过小雪,这血没被盖住,怕是后半夜就断气了。”
循着血腥味拨开荆棘,众人在一棵歪脖子老树下发现了惨不忍睹的场景。
张麻子的尸体仰面朝天,棉袄碎成布条挂在枝桠上,露出的皮肉被啃得七零八落,肋骨白森森地刺出体外。
他的右手还保持着抓握姿势,指缝里嵌着几缕灰黑色的狼毛,左脸被利爪撕开,半张脸血肉模糊,只剩下一只圆睁的眼睛,瞳孔里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。
“我的老天爷!”王浩扭过头去,喉结剧烈滚动,“这比我在屠宰场见的还瘆人。”
已经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,忍不住的在一旁呕吐起来了。
“这大概率就是报应吧!”
老李头用猎刀拨开尸体旁的积雪,几片带齿痕的衣角下露出个破旧的布包。
他戴上鹿皮手套打开,里面掉出半瓶浑浊的药水和几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上不同的年轻姑娘都被蒙着眼,背景是昏暗潮湿的地下室。
“迷药和人贩子的‘货单’。”老李头把东西递给李书记,“看来这小子手上没少沾血。”
正当众人沉默时,远处传来“哗啦啦”的雪块坠落声。
老李头立刻举起猎枪警戒,却见三只狼从灌木丛窜出,为首的头狼脖颈处有道新鲜的抓痕,正是昨夜张麻子反抗留下的印记。
狼群盯着人群发出低沉的咆哮,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雪地和尸体,仿佛在宣示这片山林的主权。
“别乱动!”老李头压低声音,“它们刚饱餐完,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主动攻击。”
众人屏住呼吸,看着狼群绕开尸体,踏着雪向更深的山林走去,只留下一串渐渐被风雪覆盖的脚印。
下山时,众人情绪都挺低落的,张麻子的下场,属实吓到了他们。
李书记把证物仔细包好,对着李强嘱咐道:“通知派出所来收尸,剩下的事交给警察。”
“好,这件事我亲自去。”李强知道此事的轻重。
这时老李头,开口说道:“今年严禁人去后山,并且要做好狼群下山的准备,尝过人血的狼,已经不能用对待正常狼的态度去对待了。”
“不行,这三只狼绝对不能留!”老李头从儿子手上夺过猎枪,准备返回去,解决掉那三只狼。
老李头,年轻时候是方圆几个村里有名的猎人,甚至据说还干掉过鬼子。
老了以后便不再干打猎的活计,将猎枪传给了李小虎的爸——李达。
李达死死攥住老爹手中的猎枪,枪管在晨光里泛着冷光:“爹!你都六十好几了,还逞什么能啊!”
他眼眶发红,喉结动了动,“当年你为救村民被狼咬的疤还在腿上,现在还想往狼群里钻?”
李小虎也扑过来拽住爷爷衣角:“爷爷,派出所马上就来,让警察想办法!”
老李头还在挣扎,却被知青张凯拦住:“李大爷,您是老英雄,但咱们得听您的话——尝过人血的狼得智取。”
他转头看向李书记,“要不先设陷阱?等狼群夜里觅食,咱们……”
李书记重重拍了下老李头肩膀:“老哥,你带了半辈子猎,该信科学。”他指了指众人,“大家都听你的,咱们一起想万全之策。”
老李头终于泄了气,松开手时,指节还在微微发抖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