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气得脸都红了,道:“贪贪贪,你们就知道贪!都什么时候了,还在给朕阳奉阴违,简直死有余辜!”
许天元吓得直接跪了,道:“陛下明鉴,臣可未曾贪污一分一厘!”
皇帝气喘吁吁,好半天才平复过来,问道:“申大学士怎么说?”
申大学士,乃是如今的内阁首辅申时行。
“申阁老并未说什么,倒是冯大学士想要举荐户部两位侍郎前往沧州,已拟奏章。”
皇帝眉头一皱,道:“陈江陈侍郎本就负责沧州赈灾一事,至于杨侍郎……他尚无经验,如何能选他?”
许天元沉默不言。
“也罢,明日早朝,看看他说什么,你退下吧。”
“是,臣告退。”
许天元走了,随后张诚跑了过来,然后在皇帝耳边说了一句什么。
皇帝眼睛眨了两下,看了一眼身后。
……
来到后殿,陈公公忙迎上来,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,想来张诚应该和皇帝说了,他也就不再作声。
杨山还在原地坐等,显得很焦急的样子,看到皇帝过来,忙起身立于一旁,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
“爱妃一直在这里等朕?”
皇帝坐下,微笑看着杨山。
“是啊,陛下不让臣妾离开,臣妾哪里敢走?”
“哦,那你跑到前殿做甚?”
杨山一愣,看向陈公公,只见陈公公抬头望天。
于是呵呵一笑,道:“这不是无聊么。”
“无聊就可以偷听朕与阁臣议事?”
“也没听到多少,当时臣妾突然记起陛下说过后宫不得干政,于是谨遵陛下的教诲,就出来了。”
皇帝都听笑了:“你还知道后宫不得干政?”
“不是之前干过了么。”
“你……”
皇帝瞪了杨山一眼,随后看向陈公公。
陈公公连忙退下,顺便将门口的太监带走。
“此事你怎么看?”皇帝轻叹一声,道:“这姓冯的多半没安好心,居然推举你爹前往赈灾,看来沧州乱象已成,颇为棘手。”
此时皇帝就像话家常一样,似乎当着杨山的面说政事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不过也不奇怪,这事的前因后果杨山都清楚,而且还牵扯到了杨家,与杨山说倒也没什么不妥。
所谓的后宫不得干政,不过一条规矩罢了,皇帝连敬事房都想废,管你什么规矩。
“肯定啊,若是不棘手,这等好事岂能轮得到我爹?”
杨山撇嘴,也不等皇帝吩咐,就自顾自的坐下,道:“陈江还有得救,只等我爹犯错,他来兜底,弄点政绩很简单。虽然家世不太行,但捞个尚书的位置还是没啥问题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陈江是冯家一派的人?”
“这还用想?”
皇帝一脸郁闷,道:“你是觉得王尚书很快会离职?”
“王尚书可是老臣了,资历够深,陛下任他为户部尚书自然无人敢不服。但也正因如此,随便找个机会就能让他入阁了。”
“嗯。”皇帝皱眉点头,道:“你说得对,朕还是欠考虑了。”
“臣妾可不是这个意思啊。”杨山吓到了。
不过皇帝并不在意,摆手道:“如此一来,陈江定然对冯家感恩戴德,将来继任户部尚书也是理所当然之事。”
说着,皇帝突然看向杨山:“依你之见,此事朕应该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