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珩点点头,转身向前走去,“马车在前面等着。”
朱红色的围墙将镜头拉长,沈泠撑开手中浅蓝色的纸伞,站在青石板路上,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,窥见了权利的真面目,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寒冷刺骨,心里的欲望却依靠着这份寒冷,渐渐发芽。
马车里暖烘烘的,沈泠看向手中被沈珩硬塞过来的手炉,道了声谢。
沈珩看了他良久,眼里莫名的闪过一丝怀念,开口说道:“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你也像现在这样安静,不过是醉得不省人事。”
沈泠一愣,不理解沈珩在说什么。
“你不知道吗?”沈珩解释道,“你中状元那天晚上,是我扶你上的床。”
沈泠眨了眨眼,不知道沈珩为什么要突然提这件事,语气平淡,“我不知道,我以为是姜永舒。”
沈珩眼里闪过一丝了然,看向马车窗帘上刺绣的花纹,“那天我听同僚说沈家出了个状元,自己却对你没有任何印象,实在感到惭愧,于是决定亲口去跟你道句喜。”
“喜是没道成,后来还猜测着你对沈家有所不满。”
沈珩轻笑道:“我其实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奇怪的人,许多人无法割舍的东西你能说放就放,取舍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。”
沈泠看向沈珩柔和的侧颜,移开视线,神色淡淡,语气却没有丝毫犹豫,“杨省之不一样。”
“你若是想劝我在这种情况下舍弃他,就不用多言了。”
沈珩心头一颤,嘴角带起一抹苦笑,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可这般以卵击石又能有什么用呢?”
他皱眉看着坐在对面的沈泠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:“民则,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。”
“所有人都告诉我,这件事没那么简单,所有人都劝我回永城去等着锦绣前途,”沈泠看着手里精致的手炉,“如果我从来不认识杨省之这个人,我断然不会管这件事,可我偏偏认识他,并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秉性。”
“如果连我都选择舍弃他了,他那个傻子大抵真的会觉得自己做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