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费了一天的时间,织了五六张渔网。
子夜时分,新雪如鹅毛纷扬,把整个村落埋进柔软的银毯。
凌晨四点,生产队大院的铜钟还未敲响,煤油灯便已次第亮起。
各家各户端着粗瓷碗,就着腌萝卜啃苞米饼子,热气在昏暗的屋内氤氲成雾。
“多吃点!”张婶往儿子碗里塞了块腌肉,“凿冰可是耗气力的活计。”
晨曦还未至,众人吃了早饭后,一大群人拉着渔网、托着爬犁浩浩荡荡的往水库河冰面上而去。
他们这里不是没有耕地的牛、拉磨的驴,但牛和驴都是公社的财产,除了耕地拉磨外,干其他的都需要去公社申请。
现在大雪封山,人都很难出去,更别提申请了。
这种情况下只能用人力来拉了,好在还有一辆运输的小皮卡。
不过也没法开过去,雪地上太滑了,开不起来。
木爬犁吱呀作响,铁制的冰镩子与铁锹碰撞出清脆声响。
知青们裹着褪色的军大衣,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齐膝深的积雪里,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挂在眉梢。
众人到了河面,河冰面上是厚厚的雪层。
李强望着远处泛着青光的河面,忽然停下脚步:“都把鞋套上草绳!”
他弯腰示范,将稻草在棉鞋外缠绕紧实,“冰面结了三层冰,滑得能摔断尾椎骨!”
众人见此也纷纷照做。
随后众人们先是将东西都给放下,需要先找一处冰薄的地方,还要是鱼聚集在冰面,同时众人还需要清理一下河冰面上厚厚的雪层。
虽然在场大部分人都没怎么捞过鱼,但对于河冰面下的鱼群在哪里还是知道不少的。
此时的河面宛如巨大的琉璃镜,雪层下隐约可见纵横交错的冰纹,似是大地凝固的血脉。
“老张,你说哪块冰面看着薄些?”老李哈着白气,用手里的铁锹敲了敲冰面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随后老李用铁锹敲了敲冰面,沉闷的回响在空旷的雪原上荡开:“听这声儿,冰层怕有三尺厚!”
众人立刻散开,像寻找宝藏般用铁锹试探冰层。
老张眯着眼,顺着晨光往远处瞧:“那边芦苇根儿附近兴许行,往年开河时,鱼群总爱往那钻。”
他顿了顿,扭头对身后扛着冰镩子的年轻人喊道,“大柱,去拿冰镩子试试!”
大柱应了声,三步并两步冲过去,铆足劲儿将冰镩子往下一砸。
“咔嚓”一声,冰面裂出蛛网般的纹路,溅起细碎冰碴,不过冰面上却感受不到任何异样,冰面在遭受到如此重击可以说依旧纹丝不动。
“好家伙!”他皱眉,看着冰面,“这冰层太厚了,难搞啊!”
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。“那赶紧把雪清了!”
“这头得往深水区多放些,鱼群喜欢往那游。”李强抹了把额头的汗,虽说天寒地冻,大伙儿忙活起来倒也不觉得冷。
知青这边,王浩看着河冰面上愣了一下,“现在是在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