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知的嘴唇在徐长卿的脸颊上轻轻一碰,像一片雪花融化在皮肤上。她的身体忽然失去了支撑,向后倒去。徐长卿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她,却只摸到一片冰凉。
她的右眼空空如也,鲜血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他的手背上。
“先知……”
她的左眼微微睁开,瞳孔已经涣散,但嘴角却挂着微笑。
房间里安静得可怕,只有炉火偶尔发出噼啪声。秦九站在一旁,手指死死攥着衣角,指节发白。橘先生沉默地走过来,轻轻将一条毛毯盖在先知身上。
“她...走了。”
徐长卿没有动,只是静静抱着她。他的右眼仍然闪烁着金光。
“我们得安葬她。”徐长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像是许久未开口。
曾舒帆虚弱地靠在墙边,脸色无比的苍白:“我去准备工具...虽然现在可能挖不动冻土...”
“不必。”徐长卿抬起右手,掌心向上,无数的黑色鳞片顺着掌心爬上他的身体,徐长卿再次进入他无敌的蛇骨状态。
他皱了皱眉,说:“异变率好低。”
“当然了,你现在混合了先知和曾舒帆的血液,短时间内呢是没办法将异变率提高到以前一样了。”江义如此说道,“还是老老实实等待身体的恢复吧,保留好体力,这次我们会一起面对风雪大师。”
徐长卿褪去蛇骨,低着头,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腰间,说:“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。话说,你们有看见我的剑吗?”
“你的身体是我从雪山上烧下来的,恐怕是我在烧的时候没留意到。现在应该还在雪山上吧。”吴少烽说。
“这样吗,那我必须得找一个武器代替着先了。”
“用这个吧。”曾舒帆叫住徐长卿,丢给他一个布包。
徐长卿解开布包,里面露出一把造型简单的木柄折叠刀。
“这是?”
“这是上衫渡的那把原装正品布都御魂,他说这是他给你出师的礼物。好像日本有在徒弟出师之后为他准备第一把刀的说法。”
徐长卿的手指轻轻抚过刀身上细密的纹路:“师父...回日本了?”
“嗯。”曾舒帆苦笑,“末日来临前就回去了,说要在富士山下的道场等死。”
徐长卿将刀别在腰间,颓然的坐在沙发上:“还有什么坏消息吗?”
“嗯,我们慢慢讲给你听。但是现在最大的坏消息是,我好像要晕过去了。给你们输血要把我抽干了。”曾舒帆脸上已经看不出血色了。
于此同时,吴少烽找到他的搭档韦铭凯,说了一段悄悄话。
“韦铭凯,是不是兄弟?”
“不是。”
“???不管,帮我个忙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我也要战斗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我也要战斗。”吴少烽语气平淡的说,好像事不关己一样。
“你在说什么?你的身体都这样了啊!”
“韦铭凯,你听我说,我曾经和风雪大师战斗过,那不是人类可以战胜的,为此我才舍弃了人类的身份。”吴少烽握住韦铭凯的肩膀,“帮我个忙吧!我们就在天上看着他们,如果他们能打赢,那最好。如果,他们要是死了,我们一定会后悔一生的。”
韦铭凯沉默的低着头,表情复杂的变化,最后抬头却是一副笑容:“我知道了,你就是想耍一次帅吧。兄弟我就帮你这个忙。”
吴少烽也灿烂的笑了:“对啊,我就是想耍一次帅。”
第二天,暴风雪短暂地停歇了。
幸福小区的人合力在雪松林里挖了一个墓穴。徐长卿亲自将先知放进去,她的身体被包裹在一条白色的毯子里,像雪一样纯净。
徐长卿右眼的光芒渐渐收敛。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片——那是先知曾经c.L的编号牌。
“她不属于那里。”他低声说,将编号牌放进墓穴,“现在,她自由了。”
众人沉默地填上土,雪松的枝叶被风吹动,发出沙沙的声响,像是某种无言的告别。
暴风雪在贝塔地区的雪山之巅肆虐,仿佛天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而震颤。
徐长卿、曾舒帆和江义三人站在雪峰之上,面对着那座由冰晶构筑的巍峨山峰——风雪大师的地盘。
这是目前所有能战斗的人员,吴少烽重伤还没恢复,沈从文和韦铭凯又只能开飞机,可是在大雪天根本没办法起飞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徐长卿低声问道,右眼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,预知能力在脑海中勾勒出三秒后的未来——风雪大师的第一波攻击。
曾舒帆咧嘴一笑,火红色的鳞甲从皮肤下浮现,肌肉膨胀,异变率瞬间飙升:“早就等不及了。”
江义的身影在光学迷彩中若隐若现,电磁波在他指尖跳跃:“嗯,这可是一场硬仗。”
话音未落,风雪骤然静止。
一道身影从暴风中缓步走出——风雪大师。
“蝼蚁们,”他的声音如同冰川摩擦,“我分明饶了你们的性命那么多次,却还是要来找死吗?。”
“是啊。”曾舒帆故作轻松的说道,“不过,我们找到的是你的死期!”
风雪大师抬手,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成无数冰刃,如暴雨般倾泻而下。
徐长卿的右眼金光暴涨,三秒后的未来清晰浮现——冰刃的轨迹、落点、破绽。他身形一闪,蛇骨铠甲覆盖全身,黑色的鳞片在雪地中划出一道残影。冰刃擦着他的铠甲掠过,却无法伤他分毫。
“左边!”徐长卿低喝。
曾舒帆早已预判,兽化的巨爪横扫,将袭来的冰刃拍碎。江义则借助光学迷彩绕到风雪大师身后,电磁波凝聚成一道高压电击,直刺其后心。
风雪大师头也不回,反手一挥,冰墙拔地而起,挡下电击。
“雕虫小技。”他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