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晚依目光追随着他，他站在了操作台面前，不紧不慢的套上一双黑手套，他的手指原本白皙修长，现在却是极瘦，干枯如爪，泛着一种难言的苍白，不止是手，他整个人也很瘦，倭国军装腰间的黑皮带一勒，男人的腰细的扎眼。

秦晚依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这么瘦，而且浑身有一股极其阴沉的感觉，她曾经见过暴戾的、开枪杀人的他，都不是这样的感觉。

即便他们曾经靠的那么近，即便现在的自己，经历过了如此多的流血，她如今看着他，都有一种胆寒从心底升起。

程修言扫她一眼，淡淡道：“说话，江夫人。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往带着手套的手指上绕某种金属。

秦晚依声音不大：“我怀孕了，去军医院检查。”

话音未落，她清晰的看到程修言的手剧烈一抖，刚刚套到手指上的金属咚的一声落到操作台上。

秦晚依一怔：他，他在意此事？

那是不是说明，他对自己仍有余情？若他能有哪怕一丝余情，不管他是汉奸还是间谍，自己至少可以利用这一点，顺利过关。

房间里除了他们二人，只剩一个倭国人的下属，她悄悄扫了一眼那人，那个下属却是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。

而程修言甚至脸色都没有变一下，一直是那副淡淡的模样，仿佛手抖只是个意外，他很自然的重新拿起那金属，仔细的套到戴着手套的手指上。

等等！黑手套？！

秦晚依心中猛然咯噔一声，她想起了原着里，那个折磨白萦纤的汉奸！

莫非，就是他？！

所以，其实这一整段剧情没有变，只是将白萦纤换成了自己，而他程修言，就是原书中那个人人唾弃的、折磨了白萦纤，最后被江巍然打死的汉奸？！！！

秦晚依被自己的想法惊到，她深吸一口气，不不不，不会的，这些都只是猜测！程修言怎么可能是原书中的某个人？不可能不可能！他明明就只是个路人甲啊！

不行不行，不可以这样胡乱猜测，扰乱自己的心绪！

她现在需要专心应付眼下的情况，无论这个审她的人是谁，她都不可以露出破绽。

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，秦晚依看到那个倭国人，指挥着另外两个人，架了个奄奄一息，几乎看不清容貌的人进来，那人上身的衣服只剩下几根布条，已经被血染和污渍染的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上，他们将他在吊在了一旁的架子上。

那两人架完就退了出去，倭国人对着程修言笑得猥琐：“陈科长，人带来了。”

程修言没理他，只径直走到那人身侧，将手上缠绕的金属刺进那人的胸口，面无表情朝秦晚依道：“江夫人，我不会动你，但其他人就说不准了。”

说着刺啦一声，从胸口往下一划，撕开了一个手掌长的口子，秦晚依心脏大力一跳，只听那人撕心裂肺的叫出声来。

程修言漫不经心的用手指金属撑开伤口，那人的内脏隐约可见。

秦晚依被这样的血腥惊住，心脏的绞痛感再次袭来，他，竟是已经变成了如此模样吗？

程修言眸光漠然的扫过来：“江夫人，你说实话，他就少受一点苦，明白了吗？”

“你！”秦晚依惊怒交加：“你有种冲我来！放了他，不要拿别人来威胁我！”

程修言压根儿不理她，插在那人身体里的手指小幅度的搅动，那人痛苦的嚎叫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