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肖怀安的手拉住门把手,即将推开审讯室门的那千钧一发之际,身后传来胡一刀带着哭腔、满是绝望的呼喊:“政府,我说,我说,我全都说。”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无尽的颓然与懊悔。
这一刻,胡一刀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,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堤坝,轰然崩塌。他整个人瘫软在座椅上,像一只斗败的公鸡,羽毛凌乱、垂头丧气,在这场与警方的心理较量中,毫无招架之力地彻底败下阵来,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,连头都抬不起来。
“成了!”楚枫暗暗握紧拳头,长舒一口气,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,庆幸自己出的奇招终究是奏效了。
“说吧,既然打算招了,就把你知道的一丝不落全都说出来。”肖怀安神色沉稳,稳稳地坐回原位,顺手拿起纸笔,笔尖轻触纸面,准备记录这场关乎真相的供述。
“有烟没,我想抽烟。”胡一刀声音微弱,带着几分哀求,和之前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,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助。
肖怀安立刻给楚枫使了个眼色,楚枫心领神会,几步走到胡一刀面前。他掏出香烟,“啪”地一声点燃,动作娴熟地将烟轻轻塞进胡一刀口中。
胡一刀贪婪地深吸几口,烟雾在肺腑间流转,似乎给他带来了些许镇定。过了片刻,他才缓缓开口:“我叫胡一刀,原本我是不叫这个名字的,是胡老板把我从福利院里领养出来后给改的。”声音沙哑,带着岁月的沧桑。
“福利院?”楚枫微微皱眉,疑惑地重复了一遍,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福利院那略显陈旧的大门和孩子们懵懂的面容。
“没错,魔都福利院。当时我才七八岁,啥都不懂。像我这样的孤儿,胡老板三个月内陆陆续续领养了七个。起初,他对我们可好了,吃的喝的都是好东西,还挨个给我们改名字。我是他第一个领养的,就给我起名胡一刀,后面的按领养顺序,从二刀排到七刀。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自己遇见了大好人,终于有了家。”胡一刀说着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,可那追忆里满是苦涩与自嘲。
“接着说,后来呢?”肖怀安用笔尾轻轻敲了敲桌子,声音不高,却带着催促的力量,打破了短暂的沉默。
“两个月后,我们的身子慢慢壮实起来。有一天,胡老板不知从哪找来一个男人。这男人武艺高强,精通各种格斗技巧,杀人手段更是一套一套的,枪械炸药这些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。从那之后,我们七个便拜他为师,他开始系统地训练我们,这一练,就是一年……”胡一刀顿了顿,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,似乎那段训练的记忆不堪回首 。
胡一刀深吸一口气,缓缓开口:“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,谁能料到,命运就此被改写。一年后的那个凌晨,时针刚过一点,静谧的夜空只有繁星闪烁,我们七人还沉浸在梦乡之中,就被师傅急切的呼喊声叫醒。迷迷糊糊中,我们跟着他上了一辆面包车。车子在夜色里疾驰,窗外景色飞速倒退,困意与疑惑交织,没人知晓这趟旅程的终点。”
“一路颠簸,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,已经早上八点多了,车子终于缓缓停下。我推开车门,咸湿的海风瞬间扑面而来,眼前竟是一片辽阔无垠的大海!那是我们几个第一次亲眼见到大海,海浪翻涌,波光粼粼,兴奋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,我们欢呼着冲向海边,在海水里嬉笑玩闹,尽情感受大海的魅力 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