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很黑,只有窗户那块破塑料布透进来一点点微弱的天光(可能是雨云缝隙里的月光?)。勉强能看清屋里的大概轮廓。
然后,我就看到了。
就在屋子中间,靠近我们通铺脚下那块区域,**立着一个黑影**!
一个**非常非常瘦长、佝偻着的黑色剪影**!
它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,背对着窗户,面朝着我们通铺的方向(或者说,是面朝着我们脚底下的那块地板)。因为太黑,完全看不清任何细节,就是一个纯粹的、扭曲拉长的黑色人形!
我当时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!呼吸也屏住了!我能听到旁边小胖和小马压抑的、粗重的喘息声,他们肯定也看到了!
那个黑影就那么立着,一动不动,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雕塑。周围的空气冷得像冰窖!
我们就这么僵持着,不知道过了多久,可能几十秒,也可能几分钟,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突然!那个黑影……**它动了**!
它非常非常缓慢地……**弯下了腰**!整个身体几乎对折,朝着我们脚底下那块地板!
然后,它的“手”(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、更黑的形状)……**伸向了地板**!
就在它的“手”接触到地板(或者说接近地板)的那一瞬间!
我们听到了一个**新的声音**!
不是敲击声!
是一种……**让人头皮发麻的、湿漉漉的……“噗嗤……噗嗤……”的声音!还夹杂着泥土和碎木头被翻动的“沙沙”声!**
就像……就像**有人在用手,徒手!在刨我们脚底下的那块地**!
卧槽!哥们儿!你能想象吗?!就在我们躺着的通铺下面!一个黑影在刨地!那声音!那画面!我当时真的感觉自己膀胱都要失控了!
我们仨几乎是同时爆发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(虽然可能没发出多大声音)!也顾不上冷不冷了,连滚带爬地从睡袋里挣脱出来,手忙脚乱地去找充电灯!
就在我们把几个大功率充电灯同时打开,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整个小屋的那一刻!
那个黑影……**消失了**!
那个刨地的声音……**也消失了**!
屋子里空空荡荡,只有我们三个吓得面无人色、抖成一团的人!
但是!我们清楚地看到!就在刚才那个黑影站立和弯腰的地方!那块木地板上!**多了一小片湿漉漉的、新鲜的黑色泥土**!还混杂着几根烂草根和木头渣!
而且!那块区域的地板缝隙里,还在**往外冒着丝丝的白色的寒气**!肉眼可见!
“走!快走!离开这儿!”小马第一个反应过来,声音都变调了,抓起自己的背包就往外冲!
我们俩也反应过来,什么都顾不上了!抓起最重要的东西,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那个小木屋!
外面下着雨,又黑又冷,但我们宁愿淋着雨在外面待着,也绝对不敢再回那个屋子一步!
我们仨就穿着单薄的衣服,在雨里哆哆嗦嗦地站着,看着那个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小木屋,感觉它就像一个张着嘴的怪兽。
那一晚,我们仨硬是靠在一起,在外面淋着雨,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。
天亮后,雨停了。我们谁也没敢再进那个小屋。直接徒步走了好几公里山路,回到了林场总部,找到了老师。我们把晚上的经历添油加醋(其实根本不用添油加醋,事实就够吓人了)地说了一遍。
老师开始还不太信,觉得我们是惊吓过度产生了幻觉。但当我们把其他几个同学也叫上,七八个人壮着胆子,大白天一起回到那个小木屋时,老师也说不出话了。
屋里还是我们昨晚逃出来时的样子,一片狼藉。而那块地板上,**那摊新鲜的湿泥土,还在那里**!地板缝里的寒气虽然没了,但那块地方摸上去,**明显比其他地方冰冷得多**!
后来,我们提前结束了在那里的考察,搬回了林场总部住。再也没靠近过那个半山腰上的小木屋。
离开林场前,我实在忍不住,找了个机会,跟林场里一个看门的老大爷套近乎,请他抽烟喝酒,旁敲侧击地打听那个废弃的小木屋。
那老大爷喝了点酒,话匣子就打开了。他叹了口气,跟我说:“小伙子,你们住那地方了?那地方……**不干净**啊!早跟你们老师说了,别让你们学生住那儿,他不听……”
我赶紧追问怎么不干净。
老大爷压低了声音,眼神飘忽,说:“那小屋子啊,年头久了。听老一辈人说,**很久很久以前,大概是解放前,兵荒马乱那会儿吧,有两个从关里跑来躲难的淘金客,为了抢一点点金子,就在那小屋里动了刀子。一个把另一个给捅死了。**”
“那……那尸体呢?”我紧张地问。
老大爷嘬了口烟,缓缓吐出烟圈:“还能咋样?那时候荒山野岭的,报官都没地方报。听说啊……那个活下来的,**就把死的那个,偷偷埋在了……埋在了那小屋的地底下**!为了不让人发现,还铺上了木板。然后自己也跑了,再也没人见过他。”
老大爷顿了顿,补充道:“后来几十年,那小屋断断续续也有守林员住过,就老有人说那屋子闹鬼。半夜能听到**敲地板**的声音,还有人说看到过**黑影**在屋里晃悠,地上莫名其妙**冒冷气**……都说啊,是那个被埋在底下的冤魂,不甘心,想出来呢!”
听到这里,我全身的血都凉透了!
我想起那个“咚咚”的敲地声!是不是就是那个冤魂在求救,或者在表达他的存在?!
我想起那个瘦长佝偻的黑影!是不是就是他扭曲的鬼魂?!
我想起那个刨地的声音!是不是他想从地底下爬出来?!
我想起那摊新鲜的湿泥土!是不是他真的……差一点就……?!
卧槽!我不敢再想下去了!
从那以后,我对东北的老林子,尤其是那种荒废的木头小屋,都有了心理阴影。晚上睡觉,稍微听到点敲击声或者地板响,都能吓出一身冷汗。
哥们儿,你说这事儿,是不是太他妈真实了?那感觉,那声音,那画面,绝对不是我们仨集体做噩梦能解释的!那个被埋在地下的冤魂,可能真的就一直在那里,用他唯一的方式,向每一个住进那间屋子的人,传递着他的痛苦和不甘。
我不知道后来那个小屋怎么样了,有没有被拆掉,或者有没有人真的去挖开地板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。但我知道,那个夏天的经历,那个长白山下的“敲地人”,会跟着我一辈子。太他妈吓人了!绝对是我经历过的,最接近“真相”的一次恐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