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得毛骨悚然,问父亲是不是真的。父亲叹了口气说,他小时候也不信,直到有一年,村里接连失踪了几只猪和一条狗,都是在夜里不见的,只在井边发现些许血迹和那种黏液。后来爷爷做了什么,那东西才又沉寂下去。
\"所以爷爷中风前说井里不干净了,是因为...那东西又醒了?\"我颤抖着问。
父亲点点头:\"你爷爷一直守着这个秘密,用他的方法控制着那东西。现在他卧病在床,恐怕那东西感觉到了,所以才开始活动。\"
白天,父亲找来了村里的几个老人,他们带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,围在井边嘀嘀咕咕地忙活了大半天。我远远地看着,只听到他们说要用\"替身\"和\"镇物\"。
晚上,大家都警告我锁好门窗,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。我躺在床上,紧张得睡不着。半夜时分,果然又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,有拖拽的声音,还有低沉的咒语声。我忍不住从窗缝里偷看,只见几个老人影影绰绰地站在井边,往井里放下了什么东西,好像是一个用稻草扎的人形物体。
随后是一阵诡异的寂静,然后井底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水花声,接着是某种生物的吞咽声和咀嚼声,听得我头皮发麻。这些声音持续了大约十分钟,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。
老人们开始往井口撒东西,好像是某种粉末,然后重新盖上井盖,在上面画了奇怪的符号。做完这些,他们各自离去,看起来松了一口气。
第二天一早,院子里的井盖上多了几个沉重的石块,井口周围撒满了黄色的粉末,据说是朱砂和雄黄的混合物。父亲告诉我,\"那东西\"暂时被安抚住了,至少能维持几年平静。
让我更惊讶的是,爷爷的病情突然好转,能说一些简单的词语了。当我们告诉他井的事情已经处理好时,他明显松了一口气,含混不清地说了句:\"祖训...不能搬家...必须...看守...\"
我们在老家又待了几天,爷爷的情况继续好转。临走前的晚上,我做了个噩梦,梦见自己被拖入井底,周围全是湿滑的触手和长发,还有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。我挣扎着醒来,发现枕边有几根黑色的长发,和井边那种一模一样!
我吓得立刻起床检查门窗,全都锁得好好的。当我回到床边时,那几根头发却不见了,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。
回城后,我查阅了大量关于皖南地区民间信仰的资料。据说那一带山区的确流传着\"井神\"崇拜,某些特殊的井被认为连通地下世界,可以滋养万物,但需要定期\"喂养\"。还有资料提到,这些井通常有守护者,世代相传,不得擅离。
我还发现一则新闻,说在我们村子附近的山上,考古队发现了一处古代祭祀遗址,里面有大量奇特的石刻,描绘的是一种长发及地、身体像水草一样的生物。碳测年代表明,那些石刻至少有三千年历史。
最近爷爷的病完全好了,但他坚持要回老家生活,说是\"有责任在身\"。父亲无奈,只好回去陪他。我时常担心那口井里的东西会再次苏醒,但父亲说爷爷已经教会他如何应对,让我不用担心。
我不知道那口井里究竟养着什么,或许是某种远古生物,又或许真的是传说中的\"水娃娃\"。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:在那些偏远的山村里,有些古老的秘密和传统,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。而这些秘密,正在随着老一辈人的离去而逐渐消失。
有时候我会想,也许那些迷信和禁忌,并非全无道理。至少,我再也不会在深夜靠近任何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水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