卑鄙者之死
卑鄙者之死</p>
摩根，我的女儿。</p>
你是一个失败品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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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荡，宛如海浪的波涛在敲打峭壁。</p>
舱中的婴儿眉头紧锁，她沉浸在一场梦之中，一场真实的梦。</p>
她能感觉到，在最开始的时候，她身处在一个空旷的容器中，四周是冰冷的营养液与输液管，针尖刺破了她的手背，将她的肉体与精神随意揉捏着，变幻出令她的造物主满意的模样。</p>
“摩根……”</p>
有人在叫她。</p>
“失败品。”</p>
这个声音无情地得出了结论，随之而来的便是最剧烈的痛苦，成千上万的锋芒撕破了她的心脏，她蜷缩起身子，只能无助地挣扎着。</p>
再接着，就是风暴，她能听见风暴中变幻不断的狂笑，与那声愤怒的呐喊，她只觉得自己被风暴所卷走，在一片虚无中游荡了一天又一天，一年又一年，直到最后坠落到了什么地方。</p>
她不知道在这之后又过了多久，但是战争与厮杀的声音却在某个时间异常清晰地传来，那是一场疯狂的自相残杀，她能听见整支整支的军团在围绕着她而互相征讨与毁灭，直到再无任何声息传来。</p>
于是，她闭上眼睛，继续沉睡。</p>
直到那最卑鄙者从群星中来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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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确定是在这里么，首席牧师？”</p>
先锋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干裂的土地，神皇在上，他可能是千百年来。</p>
这是奇迹的复兴，是凤凰的涅槃，是耗尽无数心血与牺牲所立下的不灭丰碑，每一次胜利与征服都在为这传说般的故事增光添彩。</p>
大远征，开始了。</p>
帝皇的意志从神圣泰拉而来，化作无边无际的军团与舰队，拷问着银河之中的每一个角落，失地被收复，抵抗被摧毁，征服者的旗帜如同瘟疫般扩散。</p>
投机人，野心家和卑鄙者都在为了这壮丽的一幕而热泪盈眶，他们惊喜的发现，在被战争所卷起的波涛中，有无数的良机与珍宝可以去发现……</p>
“可以去掠夺……”</p>
艾瑞巴斯低语着，异形的骸骨与亡魂在他的脚下堆成丘峦。</p>
“神皇啊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</p>
在他的身后，新兵感慨着眼前的一切，这是一座由白骨所搭建的王庭，将泥泞的土地染成了雪原，那些骨骼的残片与人类的类似，但是它们的颅骨却毫不留情地揭示了它们的异形身份。</p>
“这是灵族的尸骨，可能有几千个。”</p>
书记官翻检出一块块挂坠与装饰品，仔细甄别着。</p>
“这是灵族语……杰……杰斯瓦……方舟。”</p>
“这种带刺的绞鞭倒更像是一种刑具。”</p>
“这又是什么？……是演戏用的面具么？”</p>
书记官饶有兴趣地进行着自己的探索，甚至有些偏离了队伍，他的眼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些更加巨大的野兽的骸骨，它们与一些灵族的遗体混杂着，显然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，这些异形在与可怖的巨兽进行着厮杀，又或者并肩而战。</p>
最终，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，那是一个通讯设备，摆弄了一会后，一段最后的语音便从中飘出：</p>
伊利尔，我真搞不懂我们为何要在这里战斗，这不是在保卫方舟，银河中的同族已经如此稀少，我们却偏偏还要在这里自相残杀。</p>
注意你的态度，约西，先知们已经得到了预言，这个世界上的那个东西将会摧毁我们，那么我们就必须先行销毁它。</p>
我们那些野性的同族不会答应的，那个东西已经和他们的世界魂融合起来了，那些丑角也是，他们要带走它。</p>
所以，我们为此而战……小心！那些科摩罗的天灾杀过来……</p>
话语戛然而止，紧随其后的是混乱的枪声与战吼，接着，便是哀嚎。</p>
那是数千股交杂在一起的哀嚎，杂乱、可怖，就仿佛数千人的灵魂在被某种力量活生生地抽出来一般。</p>
书记官皱起眉头，他扔掉了这个东西，拍了拍手，快步追上了队伍，回到他殿后的位置，他在艾瑞巴斯牧师不满的目光中低下头颅，然后继续着自己的本职工作：调整枪口，并盯着那两个可爱的新兵。</p>
队伍在前进，艾瑞巴斯闭着眼睛，嘴中念念有词，任凭掌中紧握的八芒星雕饰将自己带到战场的最深处，那里有一颗参天的古木，它无比的高大，巍峨，却是垂垂将死，就宛如这个世界一般。</p>
预言的愚行。</p>
同类的相残。</p>
魂灵的尖啸。</p>
到了……快到了。</p>
不详的光芒在掌心显现，艾瑞巴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，他迈步走入了古树之中，在阴影里，他看到了那个被枯死的藤蔓所层层包裹的珍宝。</p>
最后一步……</p>
脑海中闪过诸神模糊的低语，这让艾瑞巴斯愈发确信他的虔诚有了回报。</p>
背叛的鲜血。</p>
艾瑞巴斯扭过头，伴随着他的目光，书记官毫不留情的扣下了扳机。</p>
伴随着两声枪响，新兵便瞪大了眼睛，一前一后地倒下了，他们当然会死去，因为只有他们的枪口没有对准自己的同伴。</p>
先锋同样端起了枪械，他瞄准了新兵的头颅，一人一发，保证没有后患。</p>
哪怕是艾瑞巴斯的脑海，也因为看到这一幕而思考了起来：这一次，又要编织什么样的理由呢？</p>
短暂的苦恼后，兴奋便再次占据了卑鄙者的心头，他抽出短刃，将流淌的鲜血涂抹到了干枯的藤蔓上。</p>
在他身后，先锋端详着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，突然扭头看向了书记官。</p>
“你说……神皇真的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么？”</p>
“他如果真的知道，咱们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。”</p>
书记官只是懒散地打着哈欠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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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醒吧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