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傅云晏才低声开口，声音带着浓浓的自嘲：“卿卿你知道吗，当年我在收养楚寒之前做过他的背调，跟他说的是一致的，没有任何问题，与司景墨今天查到的资料完全不同。”

他长吸一口气，仰起头，目光空洞：“今天司景墨查到的我当时一个也没有查到，东西明明就摆在那里，怎么可能过了十几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东西，我觉得好陌生。”

“我把他当成亲弟弟，那时我见到他，他整个人脏兮兮的，我把他带在身边，给他请老师，教他学习教他练武，我是看着他长大的，怎么现在突然就变成他是有备而来的呢。”

沈清卿张了张嘴，心底组织好的话，随着傅云晏的哽咽堵在喉咙里，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。

她想说，既然楚寒与楚玉江雨繁是一帮的，那他的身份必然是被幕后的人精心策划，真实的信息被掩藏埋没，而十几年过去，楚寒早已取得傅云晏的信任，对方放松警惕，认为没有必要再多费心力，查起来也更容易。

这是事实，但是她不能这么说，这样惨痛的事实在此刻说出来无疑又是一个刀子，对傅云晏进行二次伤害。

沈清卿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荒谬的想法——他们的行为在幕后之人的掌控中。

傅家暗卫，要时时刻刻保护家主的安危，一刻都不能落下，无论是商议要事也好，还是周围发生什么事故也罢，暗卫队长都是第一个知晓的。

如果楚寒是卧底，那么她的猜测一切都说得通。

沈清卿想起那张幼稚强壮冷酷的脸，那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，她隐隐理解傅云晏的心情，她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像孩子一样的人会那么有那么深的城府与心机，精湛的演技甚至能够骗过傅云晏。

真的会是这样吗……

沈清卿轻轻的抱住他，“当时为什么捡他回家。”

按理说像傅云晏这样身在高位的人，警惕心异于常人，要时时刻刻防范周围的人，更别说路边陌生的孩子，说不定这个孩子就是仇家的，那一天一刀入腹，傅云晏不可能毫无理由的把楚寒捡回去。

傅云晏周身一僵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
良久，沈清卿以为他有难言之隐，已经快要放弃时，傅云晏才轻声开口: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
沈清卿指了指自己，秋水般的眸子里写满震惊与疑惑。

谁？她吗？这件事竟然跟她也有关系？

虽然心里满是不解，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: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
傅云晏眼底闪过一抹痛楚，却又含着淡淡的甜，仿佛重新回到那段痛苦有甜蜜的时间。

“沈清卿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，久到你还记得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。”

沈清卿一时没有理解这句话，她呆愣地看着他，只听到傅云晏说已经喜欢了她很久很久。

傅云晏摸了摸沈清卿瀑布般的黑发，动作轻柔，仿佛在摸上好的丝绸，他声音凄凄，只希望能唤起沈清卿的怜惜。

“那时你沉溺于公益事业，为公益机构捐助了不少钱，也收留了很多孤儿，资助了很多贫困学生，你很厉害，我想跟紧你的步伐，这样你也能多看看我。”

“卿卿，我们在很多公益晚会上都见过的。”

傅云晏的爱是小心翼翼的靠近，不宣之于口的暗恋。

沈清卿眼眶湿润，上一世跟陆凌川在一起时，陆凌川经常嘲讽她，说她是一无是处的花瓶，做的都是无用功，十几年以后没人会记得她，她听过无数糟糕的话，也受过很多外界的质疑，但是傅云晏都记得，他说她很厉害，而他想紧跟她的步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