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末总是最容易让人伤感的时节。天空变得冷清,树和草黄了,连一向欢快的河流,也瘦成窄窄的一溜儿,蔫蔫地不愿言语了。
经过一番周折,庄哥又踏上了回家的道路。想到陨石庄园从岐途中终于又走上了正轨,它就感到如释重负。回家总是令人欣喜,但此时不知为什么,它心里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惆怅。
离开之前,它特意去看守所看了看赧颜部落的老猴子拉里斯。拉里斯很沮丧,它的脸更红了,几次欲言又止,好像又不知从哪儿说起。庄哥说:“我要走了。咱们毕竟认识一场,临别来看看你。”老猴子忽然哭了,它老泪纵横地说:“我、我对不起您。请您相信我,嗯,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。我亲属和下属的许多不轨行为都是我不知道的。最初,我真想建一个公平的王国,这是我一直的理想;后来有了权力,想法就有些改变了。特别是有您作靠山,没人敢反对……嗯,我是想利用您——因为在此之前,我们一直受到排挤——但我的本意不是这样坏的,请您相信我,没有谁不想把领地治理好的……”“过去的就不要提了,好好改造反省。大家都说要宽待你们,希望你要珍惜。”
就在刚才,各部落的首领们还恋恋不舍地送着它。大家多次挽留,但看到它去意已决,归心似箭,都万分惋惜。绿原部落首领代善非要亲自送它到边界不可,它婉然谢绝说,我走得快,你们送我反倒会耽误行程。母猴燕紫难过得哭了,它亲手用干果壳做了一个水壶,又用树皮搓成绳绑好挂到庄哥的脖子上,说出了边界那边找水可能很困难。连它感到十分对不起的大熊哈乌也来了。它对误食了哈乌的灵芝果再次表示道歉。哈乌憨憨地说,没关系,那树上还能长,狗大哥,不,不对,应该是狗小弟——我已活了五千年,当然,是按这里计算——不打不相识,一路保重。庄哥知道,它离开后大熊就是这里最有力量的动物了,而且天性纯朴,公正——它已被动物们推举为大王了。庄哥拜托大熊多多关注动物们,主持好公道,别象自己似的犯错误。它们依依惜别。
按照代善的指点,它终于来到了陨石庄园边界那个唯一的出口。从这里过去,就到了自由山谷。其实,这个出口是常年可以通过的,老猴子说的非得冬天才能过去是骗人的。
它需要找到掌握边界钥匙的那个大猩猩罗里。
罗里住在一棵巨树的枝丫上,它的房子是用藤条编成的。在树下,庄哥喊了半天,它才探出头来。
“又是什么事?上来说吧。”它揉着眼睛,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样子。
怪了,它怎么知道我能上去?庄哥想,狗不能爬树它不知道吗?它问“又是什么事”,一定把我当成别的动物了。上去再说吧。它一纵身,轻飘飘地落在了大猩猩的门口。
“哎?你不是努米!你是谁?我不认识你。”罗里很是惊讶。
“我不是努米,我是庄哥。”
“庄哥?我可没听说。哦,你一定是外边来的那个什么狗大王吧?我把你当成狗熊努米了,我这眼睛。我没猜错吧?”看庄哥点了点头,它又说,“我听说过你。怪不得这么了得。你不是帮助拉里斯建什么动物乐园吗?”
“你认识拉里斯?”
“那老东西,我会不认识它?它现在可是赫赫有名啊,当然,你的名声更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