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唱着、跳着,谁走到老狐狸的尸体前都要踢一脚。一只獾子发现了树荫下昏迷的白狼,獾貉们冲了过去,艾蔓赶紧拦在前边。它激动地讲述了小白和野弟的故事。大家听着,都被感动了。
野弟默默地趴卧在小白身边,它想起小时候小主人喂它食、逗它玩的情景,几次要走到小勇身边,但望了望仍昏迷不醒的小白,便没有动。它只是用眼睛看着小勇,神情复杂。
小勇走到它身边,抚摸着它。他虽然无法知道野弟这么长时间在深山都经历了什么,但想到野弟从一个半大小狗长成今天这样威武的大狗一定很不容易,这白狼也一定和它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。本来带着庄哥野弟回家是顺理成章的事——他一想到这儿就高兴得心狂跳啊——可是,现在出现了这个神秘的白狼,它是为救野弟而负伤的。把它背回家吧,路途遥远,而且白狼伤势这么重,也不适合长途颠簸。把它留在山里吧,看情形野弟肯定不会自己离开。
怎么办?他过去跟两个同伴商量,他们也直挠头。
这时庄哥和野弟正在交谈,看得出来,两兄弟都很激动。野弟流着眼泪,一会儿看看小主人,一会儿看看伤重的小白,和哥哥争辩着。庄哥沉默了,它的眼中也流下了泪水。好久,它站起来,来到小勇身边,把头贴在小主人的身上,它无法把自己跟弟弟的谈话内容告诉小勇,但它相信小主人会理解到的。弟弟看来已经不能回山村了,这是它从小白负伤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担心的。现在弟弟已亲口告诉它,它要陪着小白,直到它伤好。庄哥担心,就是小白好了,它也多半不会回去了。它感到悲伤,也为主人感到难过。
太阳就要落山了。孩子们决定,把这些死的狼和狐狸先隐藏起来,回乡村报告后再处理。因为他们知道,现在提倡保护动物,虽然自己是在正当防卫,但不能把这些“战利品”自己带回家据为己有。
柱子和二孩已小心收拾好了撒在地上的蘑菇和野果,把那条“功勋榔头”插进篮子里,背在肩上,就等小勇了。
小勇还是放不下野弟。他看到野弟傻傻地趴在那里,陪着那白狼,心里很难受。
同样看着这副情景,此时庄哥却有了另外的感受。它想起自己内心里对爱的憧憬,眼前的野弟和小白难道不就是值得赞美的挚爱吗?狼和狗本来就是同类,弟弟在山林中成长,那里已是它的第二故乡!现在看来,自己回到家乡和弟弟留在深山一样,可能都是各得其所啊! 可是弟弟带着受伤的小白这样露宿荒野可不行,应该给弟弟们找到一个山洞什么的。它踅摸着,发现了岩石上的山洞,那是老狐狸以前住的,洞口有些小。
它来到獾貉们面前,说了自己的想法。獾貉们蜂拥而上,拱的拱,挠的挠,只一会儿,那洞口就扩大了不少,狼和狗也可以进出了。
庄哥帮助弟弟把小白安置到洞里,那里有以前狐狸们铺的蒿草,住在里边很舒服。
小勇看到了这一切,他好像明白了,不再强求。他开始收拾东西,心想,知道野弟住在这里,以后再说吧。也许爸爸会有办法。
庄哥和兔子、獾貉们告别,这一次大家心里充满阳光,都很快乐,它们相信还会会面。。
小柱子抱着红毛狐狸和狐狸崽儿又亲了亲,然后把它们送到狐狸群里……
小勇和庄哥边向山下走去,边回头望着,看到野弟仍站在岩石下,向这里张望。
庄哥和另两条猎狗簇拥着孩子们,向山下走去。太阳趴在遥远的地平线上,山坡上青草绿树郁郁葱葱,红的、粉的、蓝的、紫的、白的花朵点缀着,万紫千红;鸟们大概很少能见到有这么多的人、狗经过,不知是感到惊慌呢还是欢喜,飞起落下,又飞起又落下,叽叽喳喳的,像是为孩子们引路,又像是为孩子们送别,真是不亦乐乎呀。孩子们一路唱着歌,不时采摘着身边树上的野果,塞到心爱的狗们的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