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眼前这个女孩的请求,克劳奇挑了挑眉,但还是点头同意了。
他示意手下看守那些男孩和院长,然后带着露克蕾西娅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。
这里面一片漆黑,克劳奇知道麻瓜的开关一般都会在墙上,但摸索了几下,发现并没有什么按钮一样的触感。
正在疑惑的时候,露克蕾西娅轻声说:“这是我们犯错后的小黑屋,里面没有装灯。”
克劳奇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,随意挥了挥手,房间就亮起了烛火。
“刚刚您提到了记忆咒,是要修改其他人的记忆吗?看起来你们不是普通的警察。”
露克蕾西娅开门见山地说,声音轻得像羽毛。“你们是来处理我这个怪物的,对吗?”
克劳奇注意到她说怪物这个词时语气异常平静。
没有愤怒,没有悲伤,也没有委屈。
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“你可以和我们走,”他说,“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谈谈今晚发生的事,现在这个地方我们需要处理一段时间,不利于谈话。”
露克蕾西娅抬起头,在火光的映照下,她的眼神闪了闪,“我可以跟你们走,你们也可以杀了我,我不在乎。但在这之前,我有一个请求。”
克劳奇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能给我一些钱吗?”她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恳求,“不需要太多,但要足够艾米莉,就是刚刚的那个女孩,足够租一个小房间的钱和日常吃饭的花销,能让她离开这个地方。”
她顿了顿,咬唇补充道: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希望她能记得我,记得我们的友谊。就算要修改她的记忆,也请让她以为我是生病后被好心人收养了,如果她知道我死了会哭的。”
这个请求让克劳奇难得的沉默下来。
他见过太多犯罪后为自己求情的人,却很少见到在这种时候还在为他人着想的,尤其是,她一个孩子。
“你很在乎那个金发女孩。”
这是一个陈述句。
“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。”露克蕾西娅低下头,声音很轻。
克劳奇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月光,这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,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小巴蒂。
他们父子在分院结果出来后都没有怎么好好说过话了。
良久,他才开口:“记忆咒的事我会让他们按照你的意思去修改。至于钱...”他转过身,“也许我们可以谈一个更好的安排。”
……
深夜的魔法部灯火通明。
克劳奇坐在办公室里,面前摊着一堆文件。
露克蕾西娅安静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,低着头一言不发。
黑发垂在脸颊两侧,在台灯的光线下投下深深的阴影。
一名值班的女傲罗在接到自己顶头上司的传唤后本来还有些疑惑,如果审讯的话怎么会在司长的办公室里?
但在推开门看到这么小的女孩坐在椅子上,她还是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。
这个女孩实在太瘦小了,整个人几乎陷在那张大椅子里,看起来既可怜又让人心疼。
“小姑娘,你叫什么名字呀?你多大了?”女傲罗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道。
“我叫露克蕾西娅,今年…应该九岁了,抱歉,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。”女孩的声音虽然轻,但吐字却很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