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远道这才如梦初醒,厉声喝道:“快请大夫!”
一阵兵荒马乱后,府医战战兢兢地诊完脉,跪地回禀:“姨娘月份尚浅,又受大惊吓!这胎……保不住了。”
“废物!”萧远道一脚踹翻药箱,却在对上萧宾月目光时猛地一颤——少女正用绢帕擦拭脸颊血痕,见他看来,竟露出个与方才“恶鬼”如出一辙的诡笑!
“父亲节哀。”萧宾月声音轻柔,指尖却摩挲着从妆台取回的翡翠镯子,“好在赵姨娘年轻,总会再有的,更何况父亲的身子不是已经大好了吗?就算赵姨娘这胎没了,还有别的姨娘也能诞下弟弟呢!”
萧宾月这话令赵姨娘脸色一白,这孩子怎么来的她最清楚。萧远道的身子怎么可能还会有孩子?
萧远道眼神阴鸷地在萧宾月与红姨娘之间游移。方才“红姨娘”说的话言犹在耳——雪姐儿的死,赵姨娘的私通,甚至……
萧宾月这时将那个染血的翡翠镯子放在石桌上。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吓得赵淑兰又是一阵抽搐。
她忽然轻声道:“父亲,您刚刚是不是也被女儿吓着了?不如让大夫也诊一诊脉?”
萧远道正满心怒火无处发泄,闻言更是暴跳如雷:“混账!本官能有什么……”话未说完,他突然想起方才“红姨娘”说的野种二字,脸色瞬间铁青。
“查!”他一把拽过府医,几乎将人拎起来,“给本官仔细地查!”
府医战战兢兢搭上脉搏,片刻后额头渗出冷汗:“老、老爷,这……”
“说!”
“您的绝嗣之症……从未见好。”府医扑通跪下,“反而比上月更严重了!”
“不可能!”萧远道一脚踹翻茶几,“赵姨娘明明……”话到此处戛然而止,他猛地想起之前,每次与赵淑兰同房前,都会喝她亲手熬的鹿血汤。
萧宾月适时露出惊惶之色:“方才……方才那'东西'说什么野种,”她突然掩唇,“莫非赵家……”
“好个赵家!”萧远道目眦欲裂,官服袖口被他生生撕开一道口子。
“贱人!”萧远道暴怒之下,一脚踹在赵淑兰心窝。惊恐万分的赵姨娘惨叫一声,身下又涌出一滩鲜血,“竟敢用野种冒充我萧家血脉!”
楚衡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剑刃:“萧大人现在信了?这玉虚道长根本是个江湖骗子。”他踢了踢地上散落的金锭,“赵家的标记还刻在上头呢。”
玉虚道长被白翎押着,抖如筛糠:“大人饶命!都是赵家伯爷指使!说事成后给贫道三千两!”
萧远道气得浑身发抖,突然冲到赵淑兰面前揪住她的头发:“说!那个奸夫是谁?!”
“老爷冤枉啊!”赵淑兰满嘴是血地哭嚎,“妾身怀的真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