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檀木雕花的缝隙里,飘出没药混肉桂的怪香。
里面是封发黄的葡萄牙文书,火漆印着曼努埃尔一世的皇冠。
蝇头小楷写着香料群岛的矿产分布,页边拉丁文批注像蜈蚣爬过胡椒园。
\"传令休整三天。\"
秦良玉把佩剑插回鎏金螭纹鞘,沙哑的军令在婆罗洲海岸线上散开。
三十七艘福船降下血旗,疲惫的士兵在棕榈树下搭起临时灶台。
秦良玉擦去剑上血迹,月光穿透南洋的积雨云,在锰钢剑身映出她眼角的细纹。
甲片缝里卡着没洗净的珊瑚砂,随着她转身发出细碎响声。
\"三日后,继续南下。\"
“给郑司令、黄副司令发报,通报战斗结果!”
“给北京发报,向陛下报捷!”
她重新扎紧发髻,生铜镜里映着三支正在装火绳枪的百户队。
两个军医抬担架从主帐前跑过,浸透血的麻布不断往下滴答。
海风送来远处土人妇女的哭声,混着海浪拍岸的声响。
被点着的椰林还在闷烧,焦黑树干间时不时爆出几点火星。
值夜的哨兵靠着半截桅杆打盹,腰间铜壶里晃着刚接的棕榈酒。
海面上,明军战船正在打捞遗体,舢板划过漂浮的断箭和碎桨。
每具盖白布的尸体都要系新红绳——
泉州来的水手正把朱砂染的红绳缠在尸身脚踝,绳结处缀着半枚永乐通宝。
这是老家的规矩,客死他乡的魂魄,得靠红绳引路才能回家。
秦良玉望着最远那艘苍山船,
甲板上并排躺着二十三个少年兵,他们脚腕的红绳在海风里飘得像血,活像出征那天泉州港满城的木棉花。
身在北京的皇帝,接到南方前线的电报。
“好!”
“让大报纸好好宣传一下!”
“通令全国,嘉奖前方将士!”
“让移藩海外的那些王爷们,都赶紧过去!”
“那个后勤的罐头,赶紧跟上----”
崇祯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,兴奋的在养心殿来回走动。
“你看你,激动的都快不知道怎么说话了。”
张嫣在旁边也是很开心,但是看到皇帝像个毛头小伙,忍不住打趣了起来。
“宝珠,自此以后,我大明再无饥荒矣!”
“针对那些杀我大明商人的人,我建议予以严惩!”
张嫣想了想说道:
“虽说怀柔也是一种策略,但我更喜欢将当地人换种的策略。”
“宝珠,你说的有道理!”
“这样,让军事委员会给前线下了军令:”
“杀我大明百姓的地方,方圆五里内,鸡犬不留!”
“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挺好的。”
张嫣微笑着说道:
“国内修建直道、开发矿山都需要劳力,就让南部战区解决这个事情吧!”
“单身的将士们可以在当地纳妾!”
“大伴!”
崇祯对着门口叫了一声,
“你给前线发报---”
郑芝龙、秦良玉和黄得功同时收到了北京的电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