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突如其来的尴尬,妇人从容化解。
“称呼而已,不碍事。”她双手交叠搭在膝头,面带温柔的笑意:“听他说,你们打算学中药草是吗?”
“对,跑了不少地方,但这似乎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。”楚大勇苦笑道。
妇人垂下眸点了下头:“是不容易,虽然我家从前也是种药草的,但很可惜,这门技术在我这儿就断了。”
她理了理思绪缓缓道来:“当时我上头还有个哥哥,我爹娘将毕身所学全心全意投入到哥哥身上,而我却只略学了些皮毛。在我爹娘去世后,我哥也因为意外逝世,从此我家便没了着落。”
“哎,真是可惜,您请节哀顺变。”楚大勇叹息一声出声安慰,心里想着,可能又是白跑一趟。
但这名妇人却扶着雕花扶手站起身,默不作声地钻进一旁的屋内,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翻找什么。
没一会儿妇人便拿着一本册子走了出来,她轻拍着册子上的灰,眼角堆叠的纹路加深,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从容。
她将册子递到楚大勇面前,解释道:“这是我之前整理出的册子,里面有一些简单的介绍和方法,不一定能帮上你们的忙,毕竟纸上谈兵。”
“能!能帮上!”
楚大勇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手汗,满腔欢喜地接过册子,看向妇人激动地问:“这般贵重的东西,我该如何报答?”
妇人却笑出声,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够传遍屋内,爽朗中又夹杂一丝温婉,她摆摆手道:“何必这般客气,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,往后要是成了,便优先卖给我们医馆便是了。”
“那是那是!”楚大勇赶忙接话,眼中满是感激向对方再次重重道谢:“真是感激不尽,不仅孩子让你们操心,连这事儿也麻烦您。”
“客气了,不过”
妇人再次表示无碍后,几人便出了房屋,买了些水果和茶送到医馆作为谢礼,才安心离去。
几人又到集市,专门找了药农买了些种子,听闻他们没有经验且打算自行种植,便出于善心多给了他们一些。
“小伙子,失败个十几次是正常的,记得下次再来找我买。”药农热情地拉拢自己的生意。
楚大勇朴实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牙:“若是种子没问题,那自然。”
老农不乐意地“诶”了一声,破旧的草帽歪扭地随意挂在他的头顶,他指着自己的种子道:“我的种子绝对没问题,我拿性命跟你担保!”
吓得楚大勇赶忙说道:“开玩笑的。”
回去的时候,楚二勇顺路又买了些糕点和糖葫芦,嘴里说着买个几个孩子吃,但油纸里包着的大部分是云丽儿爱吃的。
楚大勇看破不说破,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感慨:好在是有了点钱,可以好好善待给家里的妻儿和老人。
几人摇摇晃晃乘着牛车,踩着夕阳的余晖赶往回家的路。
而福宝这边可就郁闷坏了,虽然听谢景澜的话两人到后山采花,将“到镇上不带自己”这件事短暂地抛之脑后,但没一会儿便回想起。
云丽儿见她一边不高兴但还是撅着嘴洗盆中的金银花,真是个找人喜欢的小家伙。
当楚大勇几人裂着张大嘴兴高采烈地踏进院子时,一进门便对上福宝那双哀怨的眼神。
楚勇平察觉不到这份不满,欢悦地跑进云丽儿的屋中,迫切地想要讲诉今天的“光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