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坊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走进来一位研究民俗纺织的学者。他戴着圆框眼镜,指尖轻触纺车雕花:“这是民国时期的样式,纺锤上的‘并蒂莲’雕工少见。”他转向老奶奶,“您知道吗?这种纺车纺出的纱叫‘家机布’,经纬间藏着女红的智慧,现在想学这手艺的年轻人,快绝了。”老奶奶点点头,眼角泛起泪光:“俺孙女嫌这纺车土,去年差点当柴烧了……”
暮色四合时,画布上的纺车仿佛活了过来:轮轴转动扬起细小的棉絮,纺锤上的旧纱在光影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,背景是老奶奶年轻时的剪影——蓝布巾、粗布衣,坐在窗边纺线,窗外落着“棉絮雪”。我在画角题字:“经纬交织的不是纱线,是女人的青春与光阴。”
深夜,我收到中年汉子的短信:“俺娘看着画哭了,说像是看到自己刚嫁过来的模样。她说,原来老物件真能‘返老还童’。”我望向窗外,酸角树的新芽在月光中轻轻摇曳,仿佛纺车轮轴在继续转动,转出一圈圈时光的年轮。
这一章,画的是纺车木架的裂痕、纺锤残留的细纱、以及老奶奶指尖的棉絮雪。原来,每个旧物都是一位沉默的老者,只要你愿意停下脚步,倾听它“吱呀”作响的诉说,就能听见光阴的故事,在经纬间缓缓流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