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雾灵茶寮的永续(1 / 1)

立夏这天,画坊正式挂出“雾灵茶寮”的牌匾,木质匾额上的字迹由师傅用酸角汁混合雾灵精元所书,遇水则显金光。灵儿系着绣有酸角花的围裙在厨房忙碌,锅里炖着的酸角莲子汤飘出的雾气,竟在天花板绘出勇哥变戏法的剪影。

首位客人是位拄着拐杖的诗人,他捧着褪色的诗集请求画像。我蘸取秘火箱中的靛青颜料,笔尖刚触纸,诗人突然惊呼:“这颜料里有雾灵的叹息!”原来颜料沉淀的金粉,正是勇哥三百年前为救我而散落的修行。画中诗人与诗集渐渐透明,露出里面用雾灵写的情诗,那是他未对爱人说出口的告白。

“茶寮的画能照见人心。”勇哥倚在门框上轻笑,他新换的墨绿长衫上绣着冰红茶瓶暗纹,“每滴颜料都是树灵与雾灵的共生液,能让藏在心底的东西显形。”诗人捧着画像落泪时,画中飘出的雾竟凝成他爱人的模样,在茶寮角落对他温柔微笑。

午后,一群背着画板的学生慕名而来,他们盯着满墙画作惊叹:“这些画里的光会动!”勇哥随手抽出瓶冰红茶,在瓶身上画了几笔,递还给最年长的学生。瓶中立刻浮现出学生童年的画室——父亲在教他调颜料,母亲端来酸角糕,画面里的阳光与茶寮的阳光重叠,竟分不清是画是真。

“雾灵先生,能教我们变魔术吗?”孩子们围着勇哥打转。他抬手轻挥,酸角树的气根立刻变成秋千,树上的果实滚到孩子们掌心,变成会讲故事的玩偶。我在一旁画下这幕,画布上的气根竟真的随风摆动,吓得最小的孩子躲进我怀里:“姐姐的画活了!”

傍晚,茶寮来了位特殊的客人——金顶的守庙人。他带来盏古老的铜灯,灯油早已干涸,灯芯却缠着根雾状丝线。“这是雾灵三百年前留下的,”守庙人郑重道,“他说当灯芯遇见树灵的画光,就能重新照亮金顶的夜。”我将笔尖的金粉滴在灯芯上,铜灯突然亮起,投影出勇哥在金顶布雾的千年时光。

深夜打烊时,灵儿捧着账本惊呼:“今天卖出的冰红茶瓶,刚好是五百二十瓶!”勇哥笑着接过账本,用雾灵在页脚写下:“树灵的每笔勾勒,都是雾灵的心跳频率。”我望向窗外,酸角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,影子里隐约可见无数小雾灵在搬运画具,每个雾灵都戴着小小的金丝眼镜。

茶寮的铜铃突然响起《茉莉花》的旋律,所有画作都轻轻摇晃,仿佛在伴舞。勇哥从身后环住我腰,指尖在我掌心画着酸角花:“知道为什么茶寮永远客满吗?”他吻了吻我耳尖,“因为每个在尘世漂泊的人,都能在我们的画里,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缕雾,那束光。”

这一章,画的是会显情诗的靛青颜料、能照童年的冰红茶瓶、还有用画光重新点亮的千年铜灯。原来雾灵茶寮早已不是单纯的画坊,而是人间心事的收容所——在这里,旧物会说话,画光能疗愈,就连时光都变得柔软,允许每个灵魂,在酸角花香与雾灵茶香中,轻轻放下藏了很久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