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清川站起身,青衫下摆扫过李秀才的《雾灵杂记》,书页自动翻开到“核异”篇,上面用朱砂圈着:“酸角核鸣,必有冤情,或为财死,或为情困。”阿远攥着酸角核汤碗,发现碗底的“静”字不知何时裂了道缝,露出底下刻着的“警”字——那是师父去年教他刻的“警醒核”。
暮色漫过镇口的牌坊时,陈捕头带着衙役冲进医庐,腰间的捕快腰牌擦着酸角核灯,映出冷硬的光:“徐先生,孙府账房的尸身……竟与三十年前楚三绝灭门案的死状一模一样!”李秀才手里的酸角核墨块“啪”地掉进砚台,墨汁溅在《雾灵杂记》上,晕开的痕迹竟形如断了线的风筝——与徐清川臂上的疤一模一样。
阿远跟着师父出门时,听见苏挽秋在后堂翻找《洗冤集录》,书页翻动声里夹着极轻的抽气声。他回头望去,见师姐手里攥着半片衣角,绣纹正是柳氏的“缠枝酸角”,而衣角边缘,染着与孙府账房尸身相同的幽蓝——那是牵机毒的颜色。
镇西头的枯井旁,围满了举着酸角核灯的镇民。张老三缩在人群后,担子里的清水晃出涟漪,映着井口新贴的“镇邪符”——那是今早李秀才用酸角核灰写的。徐清川弯腰捡起井边的酸角核,核纹里竟显出血手印,五指张开的姿势,与柳氏绣绷上的针痕分毫不差。
“明日辰时开棺。”陈捕头敲了敲腰间的佩刀,刀鞘上的酸角核雕“捕”字泛着冷光,“徐先生,您说这酸角核里的冤魂,会不会……”他没说完,却见徐清川望向雾灵山顶,那里有三棵百年酸角树,在暮色里形如三个抱头哭泣的人。
李秀才抱着《雾灵杂记》跟在后面,突然被石头绊倒,书里掉出张泛黄的纸。阿远捡起一看,上面画着雾灵山顶的地形图,三棵酸角树呈品字形排列,树下用朱砂写着“楚三绝之墓”——而图角的落款,竟是徐清川的字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