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一事,是我母亲的眼睛,早年间因为针线活做得太多伤了眼,想请刘大夫去看看,有没有法子能治好我母亲的眼睛,哪怕只是好上一些,能让母亲眼疾不再加重,我也必定尽我所能美言几句,绝不辜负刘大夫的恩情。”
“我的确对于眼疾方面有所探究,但也不能就保证百分百治好,只能说是尽力而为。”
日夜兼程,看着周遭越发熟悉的景色,安陵容的心里生出一丝期待。
周遭夜色深沉,安陵容想着就要见到母亲了,一晃几月,不知母亲是否安好。
照着安陵容的记忆,招财把马车停在萧姨娘家大门前,周遭院墙高立,刘裕铎跟着安陵容下车,轻声叩门。
宅子里响起细碎的脚步声,门栓微动,萧姨娘打开门,看着眼前来人,面带疑惑:“你们找谁?”
安陵容伸手掀起面纱一角,当即就被萧姨娘一把抓了进去,连带着刘裕铎。
萧姨娘把门关上,眼里又惊又喜,嘴上仍不免小声责备道:“陵容?!你疯啦!!不是已经入了宫,偷跑回来做什么?”
安陵容一把扯下面纱,忍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可以不再遮掩:“萧姨娘,说来话长,这次回来我也不能待太长的时间,明日晚上我就得出发回京,信中写母亲被休妻,现下住在姨娘这里,我心里担忧,定要回来看上一眼才会安心。”
“你母亲现在正在屋子里呢,先进去吧。”萧姨娘瞧着刘裕铎眼生,问道,“对了,这位是?”
安陵容也不再隐瞒:“他是我从京中带回来的太医,姨娘你不是在信中写,母亲的眼疾不是越发严重了吗?刘太医医术高明,想来或许对母亲的眼疾有所改善。”
萧姨娘欢天喜地道:“太医好,太医好,快请进,我们这里是乡下,穷门小户的,您别见怪。”
刘裕铎礼仪向来十分周全:“萧姨娘客气,安小主甚得皇上喜欢,微臣为小主尽心是应当的。”
萧姨娘领着二人去到里屋,安陵容的母亲正坐在月光下瞧着一幅荷花的刺绣愣神,萧姨娘隔着老远就喊着:“姐!你看看谁来了?”
安陵容光是见着母亲的背影便潸然泪下,她流泪迎面跑向母亲:“母亲!陵容回来了。”
林秀的目光在月色之下有些呆滞,很多东西她都早已看不清楚,此时此刻,也只能看清一个轮廓。
这个轮廓,与她日夜所思所想的女儿,有几分相似。
安陵容伏在林秀膝下,泪流不止:“母亲,萧姨娘都告诉我了,父亲写了休书,还把家里的地契房契一应都给了柳婉琴,我此次回来就是要让柳婉琴吐出不属于她的东西,母亲放心,陵容定会为母亲讨一个公道。”
林秀在月光下轻抚着安陵容的秀发,唤着:“容儿,不要再为母亲犯险,母亲不愿意见你难过。”
萧姨娘倚着门框,眼里含泪,看着这对母女相聚,她更加确信自己当初寄给陵容的信里写清事情原委,告诉陵容所有事情的决定是正确的。
否则,当真是要看着自己的姐姐抱憾终身,郁郁寡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