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主有什么事不妨直说。”

芳若不明所以。

这里人少，安陵容也懒得遮掩，说话直接：“芳若姑姑，您是我与莞姐姐进宫前的教引姑姑，近来陵容听说了一些传闻，说是莞姐姐...与从前的纯元皇后，相貌之中，似乎有几分相似？”

芳若的脸渐渐沉了下来，但她是御前的老人了，自然懂得如何遮掩自己的情绪，芳若掩下几分吃惊，平静道：“安贵人是在那里听说，这宫里的嘴多，下面的太监宫女们捕风捉影，以讹传讹的情况也是有的，小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“不瞒姑姑，陵容的父亲打小宠妾灭妻，所以陵容这么些年最擅长的事就是看人脸色。”安陵容顿了顿，“那日，姑姑来到甄府中，看见莞贵人的第一眼，眼中便难掩惊讶之色，陵容没猜错的话，宫中的下人们并非捕风捉影，而是莞贵人确实与纯元皇后的长相有几分相似。”

“此事不仅姑姑您知道，皇后也知道。”

芳若眼见事情被安陵容捅破，再也瞒不住，只好，默不作声，继续听安陵容说下去。

“姑姑，我也没有要为难谁的意思，只是与纯元皇后长相相似，或许在现在看来是好事，可婉莞贵人心高气傲，断不愿意为人替身。陵容也是害怕，万一有一天，莞贵人发现了这个事实，亦或是谁从旁挑明，莞贵人受到的打击说不定会让她一蹶不振。”

上一世便是这样，甄嬛发现莞莞类卿，又加上甄伯父因诗集入狱，双重打击，甄嬛一心皈依佛门，借此又让皇后逍遥快活了好一阵子。

安陵容再也不想看见皇后那副嘴脸，那副表面慈母，实则背后蛇蝎的双面性情。

如果可以选择，安陵容自然更加愿意与甄嬛站在一起。

“安贵人多虑了。皇上后宫妃嫔众多，其中有那么一两个人眉眼之处与纯元皇后有些相像也是正常，更何况，自纯元皇后去世之后，皇上便不允许后宫众人提起，安贵人在此处与奴婢说起倒是无妨，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说起这件事。”

安陵容轻轻点头，“我自然不会随意与人说起此事，只是姑姑您不说，不代表别人不说，纯元皇后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，最是熟悉纯元皇后，陵容怕的是，如今这消息通过下人之口传进了陵容耳朵里，有朝一日，也会传进莞姐姐的耳朵里。”

芳若细细的瞧着安陵容，“宫中的悠悠众口向来不绝，皇上都管不了，我一个御前的下人，就更是管不了了。”

安陵容一转眼珠子，“姑姑，您当然能管，您是我与莞贵人的教引姑姑，往来的入选的秀女更是见过无数，您应当清楚以莞贵人的姿色在皇上心中会是什么分量，而若是他日莞贵人发现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，姑姑常年在御前伺候，最是清楚皇上喜欢什么，不愿意看见什么。”

芳若为难片刻：“可是有些事情顺其自然，不是咱们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。”

“事在人为，只有去做了才知道。”安陵容低声说着，“现在眉庄小主尚在禁足，莞贵人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微妙，但却也不至于到鱼死网破的地步，陵容和姑姑能做的，就是趁着网还未破的时候，让鱼存活下来。”

“这往来入宫的秀女，我是见过不少，有些开头热烈，但结局却潦草。有些看似不温不火，对后宫中事不闻不问，却能够笑到最后。再者，奴婢是皇上身边的人，打小见着皇上长大，万岁爷的秉性自然是清楚的。”

“小主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，那奴婢也不瞒小主，奴婢初次在甄府看见莞贵人，心下也有过犹豫，奴婢也知莞贵人知晓自己像是纯元皇后一事是迟早的事，可是奴婢不能就此捅破，小主若是能有办法，让莞贵人知晓此事，又不对皇上心死，那奴婢自然是愿意配合的。”

安陵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玉手镯来，忙不迭的塞进了芳若姑姑的手里：“姑姑莫要嫌弃，莞贵人与我有恩，姑姑大可放心，我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，再者，莞贵人天资聪颖，除了对皇上的情意，还有甄家满门的荣耀，孰轻孰重，我相信莞贵人会想明白的。”

只要事情不发生在一起，只要甄伯父不下狱，甄嬛就算知道她为人替身，也必定不会走得这样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