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凌霄的脸上,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。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,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,突然,他的眼眸停留在少女的脸上,心猛地一抽动,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击中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,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这股突如其来的愤怒和狠戾,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,凌霄感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被吞噬。戴曦烨,总是能轻易地触动他的情绪,但这一次,他无法再控制。
凌霄站起身,脚步沉重地走向她,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脆弱。
戴曦烨旧疾复发,还没走出多远就失去了意识。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,再度睁眼,四周黑黢黢的,唯一能勾勒世界的只有那一抹月光。
她此刻躺在一张床上,盖着金丝被,四周既熟悉又陌生,窗外是起起伏伏的宫殿,殿外似乎还有侍卫把守。
是了,这里是凌霄的寝殿。
戴曦烨望着黑暗中向自己靠近的那个人,眼中没有一丝客气,只有深深的厌恶。凌霄曾经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,是贵人,如今却成了她的劫难。
“阿烨,你的伤很重。”凌霄低沉着嗓音说道,“这几日,就留在这里好吗?有我照顾你,会好的很快。”
她抬起头,眼神黯淡无光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但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,那抹冷笑让他心里一阵寒颤。
“凌霄,你以为把我囚禁在这里,就能解决问题吗。”
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,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,刺痛了他的心。
凌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痕迹,但很快被眼睛这片海淹没,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解释:“你误会了,我只是想保护你。”
戴曦烨听罢,冷笑一声,把胳膊伸出被窝,暴露在空气中,借着月光依稀看到纤细的手腕上留有一圈青色的印记,就像戴了一个玉镯。
那是锁灵拘,和手铐是一个道理,只不过手铐铐的是双拳,锁灵拘拘的是魂魄。凌霄在她昏迷之际亲手为她锁上这道枷锁,将她的灵魂锁在身边,怕的就是留不住她。
“锁灵拘都用上了,你觉得我会信你?”
到底是她不信他,还是他不信她呢?
“前段时间受了地狱的刑苦,你魂魄不稳,锁灵拘刚好适合。”凌霄眼眸瞥到一边去,提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后怕,怕她真的因为此事恨他。他沉吟片刻,才继续说道,“那层地狱的镇守者和先前对你不敬的鬼王我已经处理了,地府那边也给出了悔过的‘诚意’,都是对玉祈府有利的条件。还有赔礼已经送到仓库,暂存到后山了,等你好些,我陪你去看看——挑些你喜欢的东西……”
“你怎么处理的。”
凌霄顿了顿,声音淡淡:“当然是让他们去该去的地方。”
尽管是很简单的一句话,但足够引起一阵惊涛骇浪。那个该去的地方,他们都心知肚明。那里充满了恐惧,绝望,只有无尽的折磨和痛苦。
戴曦烨眼眸中终于多了分悲悯的情绪,不可置信的轻摇着头,“你怎会变得如此狠辣……”
凌霄望进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,如今被灰色所笼罩。他亲手为戴曦烨筑起了这座牢笼,却不知自己早已沦陷其中。他恨从前彬彬有礼的自己,也恨她的冷漠,恨她所恨的东西,但更恨自己的软弱。
若不是为了戴曦烨,他怎么会拼了命的用功修行,从前的自己以为只要优秀,能坐上了龙虎山掌门的位置,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