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韦良…鬼市…焚心令…还有这该死的骨镜…”
冰冷的夜风猛地灌入脖颈,带着废弃院落特有的腐朽潮气,激得林琛打了个寒颤。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柄从不离身的短刃,冰凉的触感稍微驱散了些许刚才因“符语者”骤然消失而带来的虚幻感。
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人斗篷下阴影的气息,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从灰烬中散发出的苍凉味道。
尸蛰香!维持尸体活性!人蜡!尸解!
这些字眼如同重锤,一下下敲击着林琛的神经。
他几乎能立刻在脑海中构建出相关的画面:东宫药人那蜡质的皮肤下,是否就残留着尸蛰香的作用?平康坊无头女尸那栩栩如生的“人蜡”外壳,是否也是这种秘术的杰作?还有第七瓮中那个在冰水中似乎仍在微微颤动的胎儿……
这一切都指向一种超越了他现代法医学认知的、属于这个时代的黑暗与恐怖。
而陈五的死,终于有了明确的凶手——太医署医正韦良,一个隐藏在救死扶伤之地、为鬼市效力的刽子手!“符语者”抛出的这个名字,像一把钥匙,似乎能解开太医署冰窖的部分谜团,但林琛清楚,这把钥匙也可能引向更深的陷阱。
“一群被‘火焰’灼伤,在灰烬中寻求复仇与公道的可怜人……”
“符语者”那低沉而疲惫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。焚心令,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?他们与鬼市、太医署是敌对关系?听起来似乎是这样,但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?仅仅是复仇吗?
那个“符语者”对自己表现出的“了解”,尤其是最后关于骨镜的警告,让林琛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审视感。
“那面骨镜……它带来的,或许是机缘,或许……是更大的灾祸。”
林琛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,那枚阴阳鱼骨镜的轮廓隔着衣物依旧清晰。穿越至今,这面镜子除了最初将他带来这里,似乎一直沉寂着,但“符语者”的话,无疑给这件唯一的“金手指”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。它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?难道自己的穿越,本身就与这个时代的某个巨大阴谋有关?
脑中的思绪如同乱麻,纷繁复杂。但眼下最紧迫的,是“符语者”提供的那个线索——医正韦良与鬼市人员接头的地点和时间。
西市波斯邸附近的一处僻静地点。
林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开始分析。这个信息是真是假?如果是真的,这是抓捕韦良、撬开太医署与鬼市勾结黑幕的关键机会。但如果“符语者”另有图谋,这很可能是一个为自己量身定做的陷阱。
去,还是不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