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脸已经贴上纱布,虽然看不到伤口,但明显创伤面积大。

周鹤庭没什么表情,“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脸,你先好好休息。”

“医生说,再怎么样都会留疤,是甄宝珠,她故意想毁了我,甚至想杀了我...”殷晚汀状态极其不稳定。

她紧紧抓着周鹤庭的手,表情有些狰狞,“鹤庭,我也要毁了她的脸,你肯定会帮我的,对不对?”

周鹤庭没有说话,他起身,让佣人照顾好殷晚汀,便离开。

他去找了甄宝珠。

甄宝珠正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自己的头发,见周鹤庭过来,她笑了,“我们新婚那晚,你都没过来,这大概是你第一次踏足我的卧室,为了殷晚汀来的?”

“你父亲被秦师长的人围困在奉城外,不想你父亲出事,就别再对殷晚汀动手。”周鹤庭没有发怒,过分平静。

他说完,甄宝珠猛然捏断了手里的梳子,“没有甄家,没有我父亲,你们周家贸然和秦师长对上,胜算也只有五成,你若不救我父亲,周家也会危险。”

周鹤庭低头点了根烟,“和甄家联姻,是我父亲的意思,我娶你,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们甄家来对付秦师长。没有甄家,还有别人,你貌似并没有看清现状。”

“为了一个殷晚汀,你这样不顾大局,周鹤庭,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。”甄宝珠看着镜子里的周鹤庭。

周鹤庭掸了掸烟灰,“你了解我多少?”

“我讨厌被别人威胁。”甄宝珠和周鹤庭是同一种人,强势,狠毒,喜欢掌控一切。

不过甄宝珠要更加自负,这大概是她从小被宠到大的缘故。

周鹤庭扯了扯唇角,“你大可以再对殷晚汀动手,只要你不在乎你父亲的下场。”

甄宝珠冷笑,“少帅对殷晚汀可真是一往情深,我倒要看看,殷晚汀那张脸毁了之后,你还会不会喜欢她?”

“这个就不劳你费心。”说完,周鹤庭离开。

随后,何副官又进来,对甄宝珠道:“少夫人,近一个月您就不要再出门了,这是少帅吩咐的。”

甄宝珠气得掀翻了桌子。

实际上,周鹤庭也不过是在和甄宝珠玩心理战。

和秦师长争权的节骨眼,周家确实需要甄家,所以甄父是不可能出事的。

周鹤庭只是想暂时压制甄宝珠一段时间。

很快,殷晚汀被甄宝珠折磨毁容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周府。

连蜗居在周府一角的柳漾,都得到了这个消息。

柳漾捧着杯子,抿了口茶水。

她倒是真低估了甄宝珠的凶残程度。

竟然敢在周府这样明目张胆。

正沉思着,门吱呀一声响了。

柳漾抬头看去,周鹤庭正推门而进。

他脱了外套,像没事人似的坐在柳漾对面,“发什么呆?”

柳漾顿了顿,“殷晚汀的脸...”

“应该是毁了。”周鹤庭替自己倒了一杯茶,一脸无动于衷地说道。

自打那日出事,他只去看过殷晚汀一次。

至于甄宝珠那,他一次也没去过。

只顾着忙军务。

柳漾握紧茶杯,深吸一口气,“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?”

蹙了蹙眉,周鹤庭沉声道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我听说,殷晚汀算是你的青梅竹马,她被甄宝珠害得这样惨...”柳漾指腹泛着白。

周鹤庭低头喝着茶,“那又如何?”

当初他接殷晚汀进府之前,就已经预料到甄宝珠早晚有一天会进周府。

所以殷晚汀只是替柳漾挡刀的工具而已。

一个工具,即便是死了又何妨。

甄宝珠同样如此。

等周家和甄家联手处理了秦师长之后,他会想办法暗中弄死甄宝珠。

至于殷晚汀那时候是否还活着,他一点儿也不关心。

柳漾苦笑。

虽然她知道周鹤庭的打算。

可周鹤庭这样冷酷无情,着实让她心惊,“周鹤庭,我现在真的有些怕你。”

若是哪一天周鹤庭对她的感情淡了,或许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周鹤庭沉默着。

随后他起身抱起柳漾,将她放在梳妆台上。

四目相对,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脸,“怕我也这样对你?”

柳漾望着他,“你可真是心狠。”

轻笑一声,周鹤庭搂紧她,“无毒不丈夫,要是我心不恨,这会儿早就成尸体了。”

说着,他吻柳漾的眼睛,顺着她的鼻尖,捕捉到她的唇瓣。

耳鬓厮磨间,周鹤庭嗓音沙哑,“我对谁都狠得下心,唯独对你狠不下。”

柳漾没有言语,任凭他将她抱上了床榻。

就在帘帐快要放下的时候,柳漾脸色突然一白。

紧接着,她用力推开周鹤庭,跑进了洗手间。

周鹤庭起身跟过去,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。

他推开门,柳漾正吐得厉害。

她身子柳枝一样的细弱,仿佛一吹就要断。

周鹤庭让人去请医生。

随后他站在柳漾身后,替她拍着背。

等柳漾不吐,他收拾干净后,又抱着她出来。

柳漾无力躺在床上,面色有些发白。

周鹤庭摸了摸她的额头,并没有发烧。

半个小时后,医生匆忙赶过来。

他给柳漾把了脉,“少帅,这位小姐她...有喜了!”

周鹤庭手猛然收紧,片刻又松开,他问:“确定吗?”

“老朽行医几十年,这点儿把握还是有的。”医生捋了捋胡须。

柳漾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有些难以置信。

每次她和周鹤庭同房,都有做措施,怎么会突然有了呢?

周鹤庭沉声吩咐,“柳漾怀孕的事情,不许任何人知道。”

医生也是人精,他承诺道:“少帅,您放心,老朽知道轻重。”

“需不需要开什么方子?”周鹤庭问。

“柳小姐身子虚,胎像不是很稳,老朽会开个保胎的方子,等两个月后,胎像稳了就无碍。”

“劳烦。”周鹤庭大方地给了医生一笔钱。

医生笑着离开。

周鹤庭偏头望向柳漾,“还难不难受?”

在周鹤庭脸上,柳漾看不到任何喜悦,她问:“这个孩子来得意外,何必留下他?”

周鹤庭盯着柳漾仍旧平坦的小腹,“如果没有,我不会强求,既然有了,那就留下,从今天开始,无论什么事,你都要听我的安排,别再像之前一样任性。”

之前他一直筹谋布局,如今柳漾有了他的孩子,他更要小心谨慎。

然而,纸包不住火,一旦柳漾怀孕的事暴露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