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很安静,修玉等了好半天也没等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感人戏码。
于是,他认命地睁开了眼,翻了个身侧躺着,枕着胳膊盯着睡着的程西望直看。
修玉是左看右看,上看下看,里看……里面看不了。
程西望睡得不是很安稳,脑袋往下一坠,就惊醒了,歪头看向修玉。
“我脚骨折了,轮到你照顾我了。”
修玉微笑点头:“嗯。”
程西望被他盯得起了鸡皮疙瘩,搓了搓手臂,说:“你脑子撞傻了,笑这么恶心?”
恶心?
这可真是个伤人的词汇。
修玉收起笑容,晃悠悠地坐起来,盘着双腿,认真道:“我认为我们的关系是时候更进一步了。”
更进一步?怎么更进一步?又是往哪更进一步?
程西望贯会破坏气氛,他伸手抱着打了石膏的那只腿,小心翼翼地转了个方向,背对着修玉坐在床边,说:“我想上厕所。”
修玉叹了口气,一手替他高高举着吊瓶,一手架着他的臂弯,往卫生间走去。
程西望单脚跳着来到了卫生间,正欲伸手解裤子,指尖一顿,目光转向一旁碍事的修玉,说:“你要不先出去,我能站稳。”
修玉摸了摸鼻子,说:“没事儿,我不介意。”
可是程西望介意啊,这厮是越来越听不懂人话了。
“你转过去。”程西望耐着性子拍了拍他的后背。
修玉却想起来点有趣的回忆,他听话地背过身,任由程西望抓着他,提起几个月前的事儿来。
兴许程西望已经忘记了,毕竟他当时实在算不上清醒。
“你被齐汜抓走那天,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。”
程西望没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,问:“什么话?”
“你说让我转过去,要……”修玉渐渐没了声音,因为他找不到一个听起来没那么粗鄙的词去解释。
不过这些已经足够让程西望回忆起来了,他的脸已经红温了,利落地提上裤子,单脚跳着转了个身,搭上修玉的肩膀。
“那你怎么想的?你愿不愿意?”
修玉没直接回答,而是先带他到洗手池那边儿去了。
程西望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情绪突然间就晴转多云了。
忙活了一番,程西望又躺到了病床上,营养液就剩个底儿了,很快就能出院了。
修玉没再往程西望身边凑了,一反常态地坐在另一边,望着窗外,神情低落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伤心事。
再配合上病房惨白的装扮,修玉的背影被衬得更凄凉了,像个死了老婆后为两个孩子的生计发愁的鳏夫。
怎么看怎么命苦。
修玉突然安静下来,程西望不习惯的很,看着他的背影无奈道:“应该没人惹你吧?”
修玉猛地扭头,眼眶带泪:“除了你还能有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