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你个吴三娘,竟然敢骗我!”
吴三娘瞪了周禅月一眼,讨好着解释,“熊差爷,裴长风醒了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,您此行可有把苏婉婉捉回来?可怜我那外甥被欺负成了这样,差爷您一定要狠狠罚她啊!”
熊衙役看她,“那你说该怎么罚?”
“最好是打个几十大板!”吴三娘搓着手,“差爷您累不累,您进来喝口茶吧。”
熊衙役一挥手,“来人,把这个贼妇捉起来!”
“熊差爷您抓我干什么?您抓错人了!”吴三娘挣扎着。
周禅月连忙问道:“熊差爷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,我娘她是犯什么事了您抓她?”
熊衙役从鼻子里呼出来一口气,“你娘诬陷秀才夫人,去衙门告假状,这两桩罪加起来得打三十大板。”
“三十大板!”吴三娘两眼翻白晕了过去。
周禅月身形一晃,“差爷,我娘她……”
“好了你不必说了。”熊衙役懒得和她多说,让人两边把吴三娘夹了起来,回衙门去了。
周围邻居指指点点,周禅月丢不起这个人,把门一关回屋了。
裴家。
苏婉婉心情非常不好,晚上吃完饭了就坐在院子里看星星。
繁星满天,看来明日又是个好天气。
夜里还是闷热,再加上心中烦躁,苏婉婉嘴里像是起了个泡,疼得厉害。
裴长风擦洗完出来,见她就这么坐着慢悠悠扇扇子,不问也知道她有心事。
但裴长风不算是一个会宽慰他人的人,他能做的就是坐在不远处,算是一起陪着她。
苏婉婉靠在竹椅子上,一只赤脚踩在小板凳上,拿眼睛瞟他。
“夫君,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?”
“苏姑娘可是有心事?”裴长风温声问。
听见‘苏姑娘’这个称呼苏婉婉就来气,什么姑娘不姑娘的,都一起睡这么久了,他还是喊苏姑娘,真是气死个人了。
“夫君你可不可以不喊我苏姑娘?”苏婉婉秀眉轻竖。
裴长风看向她,似乎在询问她此言何意。
苏婉婉红唇微嘟,“我们都是夫妻了,你喊我婉婉不行吗?总喊苏姑娘多生分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。”
“苏姑娘……”被瞪了一眼,裴长风有些不自然地改口,“婉婉,你是有心事吗?”
既然他问了,苏婉婉也没什么好遮掩的。
“我觉得你不想和我做夫妻,是不是?”
裴长风不说话,算是默认。
苏婉婉摇扇子的动作顿了一下,“你看我,好端端的问这个问题做什么,诶,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名字加到族谱上面去,咱们这样总不是个办法,要是再有今日这种事情发生,那我岂不是又要受一次委屈?”
裴长风摇摇头,“婉婉你听我说,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,我的仇人并不止裴大伯他们,我要面对的事情极其危险,不能参与进去。”
苏婉婉垂下眸,心里也在衡量,过了半晌,她抬起眼睛,“会死吗?”
“会,”裴长风看着她的脸庞,“但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,婉婉,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苏婉婉明白他的意思,生不如死也无非就是像之前的裴长风一样,当一个没有尊严的活死人。
她不是一个性格怯弱的人,相反,她极其有主张有胆量。
裴长风只见苏婉婉绽出一个笑来,“不怕的夫君,婉婉陪你一起,无论发生什么婉婉都陪着你。”
天边晚霞如练,苏婉婉的笑容就像是神火坠落人间,那样的灿烂耀眼。
裴长风心头微微悸动,却是自嘲一笑,“不可能的,不要说胡话了。”
他受过被人背叛的伤,无论是亲人,还是朋友,这些人和他相处了十余年,都能背叛他,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,更何况苏婉婉呢?
裴长风感激苏婉婉的好心,却不信她会真的陪着自己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
苏婉婉抿了抿唇,“你要如何才能信我?”
裴长风不言语,静静看着地面。
他的心里好像有一堵墙,阻拦了任何人的进入。
天色墨蓝,北斗星明亮。
裴长风不想和任何人剥开自己,他站起身,“不早了,婉婉早些回房歇着吧,明日我便把杂物间收拾出来搬进去。”
“裴长风!”
裴长风继续往前走。
今夜寂静的骇人,分明两人还是躺在一张床上,却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,好像更加亲密又好像更加疏远。
苏婉婉心里不断想着该怎么让裴长风相信她,她不喜欢这种感觉,太奇怪了。
她没有睡意,裴长风亦是没有。
苏婉婉翻来覆去,等到鸡叫声响起,裴长风才有了困意,却被苏婉婉给惊醒。
苏婉婉不知何时钻到了他的被子里来,紧紧抱着他不撒手,像是一个地痞无赖一样,“我不管,反正你要是抛弃我我就不活了,你活着我就当鬼缠着你,你死了我也得把你绑着和我当夫妻!”